“先前在地宫里,你跟着西楚点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因为我是林神医的徒弟,因为林神医有可能治好你妻子的病?” 天歌侧着脑袋,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中年男人,面上喜怒悲欢不辨。 在她的注视下,寒山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两件事没有关系。认可你是因为你适合。” 天歌没有动,似是在考量这句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寒山见状,终是叹了一口气: “在去地宫的前夜,老阁主曾找过我。” 天歌一愕:“揽金?” “嗯。阁主前一晚为我们接风洗尘,后来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又挨个儿寻人谈过。与别人说的是什么,我不大清楚,但他来寻我,是让我给你一个机会。” 听到这句话,天歌心里忽然有些五味陈杂。 见天歌沉默不语,寒山怕她误会,又继续补充: “老阁主这话是好意,但有些时候或许会适得其反,譬如那天西楚,寻常情况下,他不会如此暴躁。所以阁主这么一做,反倒是拔高了我们对你的期待。” “你能让所有人都接受你来接任阁主,说到底还是靠自己,而非包括阁主与林神医之外的任何人。” “那么南横呢?”天歌挑了挑眉。 寒山被这句话噎住。 沉默几息之后:“南横与别人不一样。” 天歌不由失笑。 不一样的意思,说白了就是南横因为她是林神医的徒弟,所以才点了头。 心里猜到是一回事,如今真的面对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 天歌本以为自己不会太过介意,但却没想到还是会有些失落。 就像是在学堂读书的孩子带着先生的夸赞回家,本以为是因为自己进学努力,结果却在无意中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自己有个当地主的老爹,所以就连教书先生也会只挑好的说。 “我懂了。” 天歌扯出一个笑,“不说这个。你什么时候动身返回上都?” 寒山微微一愣,心中亦有失落生出,但面上与说出的话语却一如既往的温和: “此次南下耽搁了快有小半月,如果小阁主这边没有能用得到我的地方,我或许明日便动身了。” 天歌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了,像今日这些事情,小七也能帮我做。你离开这么久,还是早些回去陪嫂夫人吧,免得她惦念。” 寒山含笑: “好。” 明白了天歌的意思,又听到这么直白的话,寒山帮着收整完桌上的卷宗,便率先离开了屋子。 屋门一关上,小七便从书架边窜了过来,一边张望着门口,一边跟天歌搭话: “阁主您确定不帮寒山舵主吗?” 天歌停下按着眉头的手,侧头看向小七反问: “怎么帮?狐假虎威,借他人的威风为自己充面子?” 小七一愣:“林神医是您的师父,不算是外人吧……况且听寒山舵主那样说,他夫人的病情好像还挺严重,那么多大夫都没有治好,若是他有法子,也不会求到您这边来不是……” 说到最后,见天歌依旧看着她,小七拇指和食指并在一处,在自己嘴巴前一划拉合上。 就在天歌以为她关上了自己闸门的时候,小七又凑过来念叨: “不过阁主你这么说也没错,虽然说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是有的爹也不是那么好说话,别人看来是举手之劳,可能对你来说也挺为难的。刚才是我欠考虑了,以后我注意着点,不行,我得找个东西记下来才行。” 说着放下怀中抱着的卷宗,从桌上取纸拿笔。 见她真要记下来,天歌从她手中拎过笔,随手将纸揉团丢进篓子。 “我看你是闲的没事干了,才会老是关心一些有的没的,既然这样,今日咱们梳理最后得出的信息,你回想着帮我整理一个册子出来,我要留着备用。” 小七闻言顿时哭丧着脸:“别啊阁主!我这手细皮嫩肉的,写那么多字儿会手酸指痛,往后就没法协助您了,您可不能竭泽而渔,好歹心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