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肉掌开始在邻居大门上一阵猛砸: “卫家的小娘皮你给老娘出来!出来!说了多少回了,下次拿去河边熬!简直熏死人了知不知道!” 随着催命咒一般的叫骂和拍门声肆虐,原本紧闭的卫家大门从中打开,更加浓腥的气息扑鼻而来。 胖妇人登时捂着鼻子后退两步,骂咧却是不停: “要死啊!成天儿的在屋里捣鼓那些破烂东西,不等你家老卫好过来,这街坊邻里要先被你给熏死了!” 站在门口的年轻妇人衣着泛白,消瘦的面上未施粉黛,袖口还有几处补丁,不过却缝得细致,分毫不显糟乱。 听到胖妇人这话,年轻妇人连忙欠身: “刘姐,实在对不住,我给您赔不是。不过大夫说了,老卫这腿再泡上半个月,便会有所好转了,咱们街坊邻里的,您就看在相处多年的份儿上,再担待几日,等老卫好了,我们割两斤肉给您赔礼。” 一听这话,胖妇人嗤声而笑: “谁稀罕你那两斤肉?你家老卫要是能好早就好了,哪里至于熏了大家伙儿大半年,却还是只能瘫在床上?要我说,你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省着点银子置办两身衣裳,尽早进了张员外的府享你的福,别再祸害咱们街坊邻里才是正经!” 闻言,年轻妇人的面色霎时发白起来,贝齿紧紧咬着没有血色的薄唇,面上难能显出几分与性子不符的坚毅来: “我敬您年长,喊您一声刘姐,可是您这话说得可实在太过诛心。老卫能不能好,是大夫说了算,刘姐还是莫要满口胡诌。还有那些平白毁人清白的污言秽语,也莫……” “嘭——” 妇人的话刚说到一半,忽然被重物坠地的声音打断。 紧跟着一道苦痛的闷哼传来,惊得妇人当即转身往屋里奔去。 胖妇人登时眼睛睁大,捂着鼻子便要凑上前去看个究竟。 谁知不等她踏入卫家大门,便有一人挡在她身前,神色清冷: “张员外给了刘夫人什么好处,竟然能让夫人在人门外说这等诛心之言?若是卫廉死了,刘夫人应该也脱不了干系吧?” 胖妇人闻言,顿时心中大骇,不过等看清眼前不过是身材瘦弱的少年人,便复又回到先前的蛮横之态。 “那姓卫的死了跟我有何干系?又不是我害得他!你这小子,莫要红口白牙乱排揎!” “是或不是,去见见翟大人自有分晓。断案这么多年,翟大人好像还没有判错过一桩案子,若是与夫人无关,想来翟大人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少年人声音淡淡,但说出的话却让妇人心中发毛。 “又穷又臭,简直熏死人,有什么好看的?老娘才不惜的呢!” 翻了个白眼,胖妇人扭身往自家走去,“哐”地一声关上了门。 天歌收回目光,转身看着面前的卫家大门,没有丝毫犹豫地踏了进去。 卫家的院子不算大,但却收整地极为整齐干净。 循着气味,天歌进了东厢的屋子。 入眼便见屋中躺着一只翻倒的木桶,还有一只留了孔的原木盖子,地上黑褐的液体肆意铺散,那腥臭的气味便是来自这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