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洪勇?呵!打今儿个起,这杭州府便是大人的地盘!连翟高卓眼下都保不住自己,他洪勇还能牛上天去?” 卫军放下手中的长枪,走到旁边的草垛后摸了摸,兜出一个小坛子来。 “来,我这酒平素都舍不得喝的。今儿个雨大,一会儿你也别去换防了,咱俩一起痛快喝一场!” 桌边坐着的卫军先前还有犹豫,这时候看到酒,喉头动了动,话还没说,手倒是先伸了过去。 三两口下肚,话匣子打开,藏酒的卫军似是想到了什么气愤的事情,“娘的说起那个洪勇我就来气!等到咱们大事成了,老子定也要洪勇那孙子吃吃军棍!” “是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后传来,惊得那卫军手中酒壶一晃,可是不等他拿起手边的长枪,油灯下已经有尖刃在他胸前散发出带着血色的寒光。 “我说过很多次,不认真守城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可是就算挨了军棍,你还是学不会。” 抽出手中长枪了,洪勇的声音中颇有几分讽刺与遗憾。 而这时候,与那卫军一起喝酒的人,同样不曾免过劫难。 在他的同伴遇刺的同时,另一把校尉军制式佩刀也抹断了他的脖子。 与此同时,临安的东西二门,也在发生着同样的逆转——白日里的守城权夺得多么轻易,夜晚的所属权转变得便有多么快。 一场悄无声息的翻盘之战,在这个雨点砸地的夜晚默默进行。 …… …… 潘府。 在打了第三个哈欠之后,小沙弥似是已有不耐,扯了扯寂然的袖子,“师父,咱们还有多久开始呀?” 同样困倦的寂然慈和地望了徒弟一眼,“还有一刻钟才到夜子时。咱们出家人,处事定要静得下心来,往后才能明悟佛法。” 可是嘴上这么说,他在心里却早就将小沙弥骂了个遍。 是谁非要等到夜子时才开始的?又是谁逼着他说夜子时和晨子时交替之际最不易伤魂魄的瞎话的? 明明他才委屈,可是如今还得陪着笑脸继续胡诌,这年头当和尚居然也这么难。 看着屋里等着的潘大人和那名漂亮的年轻女子,寂然心中的压力更大。 一会儿他要怎么变出一个童子的魂魄出来跟这二人见面…… 就在寂然有一出没一出乱想的时候,旁边已经开始有人提醒他。 “大师,时辰快到了。” 眼见滴漏将尽,寂然暗一咬牙,走上前便开始提笔沾朱砂在摆满香火果盘祭品的桌子上挥毫鬼画起来。 黄符燃尽,寒风骤起,挟裹着些许雨滴飘入屋内。 就在这时,寂然陡然开口,念起了佛经。 从门外涌入的风将他的袈裟宽袖灌满,好似真有几分高僧入定的意味。 不多时,他的眼睛猛然睁开,口中喝道:“魂归来兮,闭门留亲!” 方才寒风骤起,已经将屋内众人唬得一愣,如今听到这话,所有人面面相觑愣怔起来,不知道大师这话什么意思。 似是觉察到众人没有反应,寂然再道一声:“魂归来兮,闭门留亲!” 这时候,小沙弥忽而大喊起来,“要归魂了!你们这些闲杂人等留在这里会将魂魄吓走的!血亲留下,其他人全部都关门出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