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说这些的时候,情绪没有任何的变化。 换做是她,也会如此。 “这个人办事看上去离谱大胆,实则心思细腻很有盘算。而且他功夫不赖,虽然如今跟咱们立场一致,但往后见到还是要小心为上。” 外头的褚流应了一声,微一扬鞭,马儿便在行人稀少的路上往百花阁驰去。 “阿陵还没回来?” 天歌到绕香园的时候,正遇见等着她的徐芮。 后者闻言努了努嘴,“如今正在床上躺着呢,也不知抽了什么风,从归姑娘屋里出来之后就淋了好一场雨,给人家请来了大夫,自己却身上发热给病倒了。” 接着徐芮将方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通,天歌不由感慨: “襄王有梦,神女无情。看来这小子是要渡情劫了,果然美人蚀骨呐!” “怎么就神女无情了?” 徐芮微微蹙眉,方才归云岫还想去探望阿陵来着。 天歌看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预感自己的猜测要成真: “我先去见见归姑娘吧,等一会儿出来,或许就有答案了。” …… …… 天歌进到客房的时候,归云岫正盯着屋顶发呆。 “听说归姑娘今日伤口又裂开了?如今可还好?” “多谢林花师挂心,我很好。” 嘴上这样说,可是此刻的归云岫面色却比昨晚天歌见她的时候更要苍白。 “归姑娘考虑好了?” 一句闲话之后,天歌没有再多说,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然而归云岫好似并不觉得这话说的云里雾里,而是苦笑一声,看了过来。 “原来林花师早就知道了。” “也不算早。” 天歌弯了弯唇角,走到窗边,“归姑娘知道吗?今日若不是这场雨,或许此刻我已经在去天目山的路上了。” “那如果我告诉林花师呢?” “那我便不用迎风冒雨。”天歌转过头来,背着天光面色微暗,“而且,也能让归先生免去风雨。” “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归云岫眸色暗了暗,但很快便重新仰起头,“林花师可会骗我?” “归先生乃一代香师,我神交已久,就算没有归姑娘,我也会尽力而为。也只能做到尽力而为。” 天歌这话说的很是坦诚。 她是真的无法保证能完全将归家摘离出来,谋反的案子不是小事,若能摘除,那自然最好,可是若摘不出来,那他也无可奈何。 归云岫自然明白这一点,可是如今她已经无可选择。 因为曾经她信任过的人,眼下已经想要她的命。 “我会知无不言,也请花师言出必行。” 归云岫决心已定,而另一头,天歌也将窗户紧紧合上。 一声轻响,彻底隔绝了外界的风雨,只剩下屋内的你一言我一语。“我爹在家道中落之后,便带着我娘来天目山中隐居。山中岁月长,读书闲暇他喜欢在山上走动,或循溪流,或看古树。几年之内,天目山便被他摸盘地轻轻楚楚。”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为了取悦我娘,从开始帮我娘晾晒山花制作脂粉,逐渐去寻找更多的适合调香制粉的材料。也慢慢因此在制香之道上闯出些名堂来。” “后来有一次,他去山上取材,在山涧救回一个男人,一时仁心起,他便出手救了那个人,并将他带回了家中,后来他才知道,那人竟然是杭州府军大将,因独自上山狩猎虫蛇惊马而坠落。” “潘炳涵感念我爹的救命之恩,有时候上山时不时会来我家中探望,我爹也自是拿出家中自酿的酒水出来招待。” “可是有一次,潘炳涵喝过了头,酒后失言,说出自己在天目山吞兵之事。后来潘炳涵酒醒,问及自己酒后可曾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爹心中惊惶,但面上却不敢显现,以其他由头掩了过去,但潘炳涵却并不相信。” “那时候我刚过周岁,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正巧当时他们喝酒的时候,我便凑在跟前,是以潘炳涵便开始问我,他在酒后说了什么。” 说到这里,归云岫的眼睛微微泛红,说出的话也开始哽咽起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