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遂不再劝,“既如此,一切便由你。” 白芷再行一礼,“多谢林花师成全。只是在此之前,白芷还想去再见见干娘。这些年在百花阁,多亏她老人家照顾,可是我却于心有私,愧对她老人家关照疼惜。此行万一不顺遂,只怕再没有相见的缘分。” 天歌点了点头,“去吧。倒也不必悲观,你也说了,不过是万一。况且,徐记也不可能真让你以身涉险。” 白芷颔首,没有再说话。 两人别过之后,天歌径直去了花室。 徐记的新秋香对她来说不是难题,当初郑管事外出采购花材,她给的便是备用秋香所需的花材单子——换言之,设计让朱记和苏记拿走的那几样,本就是用来钓鱼的饵料,所以只等这两日郑掌事回来,徐记的秋香制作便可正式开始。 而应下要给苏记的那三道新方,更不是问题,诸如那五道香方一样的方子,她还知道很多。 如今摆在她面前最关键的,不过一件事。 那就是查出当初陷害徐记的幕后黑手,先解决掉徐家的隐患,这样她才能彻底放心前往上都。 但当年的事情,她也只是听徐芮说过寥寥数语,具体的关节并不熟悉,所以目前来说,也只能借用男香将最有可能对徐记下手的朱苏两家跟徐记绑在一起,并以盗方之事加以拿捏。 因为当年徐记出事的时候,正是宫中决定将制香司的权力外放,如当年在临安设置江南织造司一样,由宫外的商户通过官商合作的方式来为宫中妃嫔提供更好的胭脂水粉。 而当初,每季都推陈出新的徐记,便是各大脂粉行中最有机会获得这一资格,成为皇商的一家。 可是就在各家都在等待宫中旨意的时候,两道圣旨从宫中传了出来,一者给徐记,判通敌叛国,满门男丁抄斩,女子充入妓籍;一者给苏记,宣其为皇家提供脂粉三年的皇商。 顿时群声哗然,既惊诧徐记的大胆放肆,又惊诧苏记竟然越过朱记去,获得了为皇家专供脂粉的资格。 这两件事放在一起,难免让人多想,甚至苏记也由此成为被怀疑的对象,一度让人以为或许徐记的事情跟他们也脱不开关系。 但是谁曾想,苏记却也没有得意多久。 在第二年,苏记便因为多家铺子里出售的脂粉以次充好,被许多人告到了各地官府,甚至在上都云阳城中也闹得沸沸扬扬。 迫于言官的压力与民间的声音,魏帝下令撤销了苏记的皇商资格,由此再用原本的制香司为宫中妃嫔供给脂粉。 然而三年之后,魏帝专宠新晋的董贵妃,官商合作重整制香司的事情再次被提起,只是这一次,再不是先前由君主下令的方式,而是借助脂粉大赛公平公正的比拼。 也正是在这一次中,天歌和徐芮所开的小脂粉行才有机会成为继苏记之后的第二家脂粉皇商。 但是这一次,她们依旧步上了当初苏记的后尘——但不一样的是,苏记的倒下是他们自取灭亡,而她们的倒下则是因为她的身份暴露,卢光彦在暗中捣鬼。 纵观整件事,如果除去她们的这件事不谈,徐记和苏记两家都没能得到好处,而本趁机而上的朱记,也在两次竞夺中败北,同样算不上什么赢家,其他的小脂粉行就更不必说,连分肉喝汤的机会都没有。 徐记的事情,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局,上一世直到天歌死,都没能解开。 但尽管毫无头绪,她还是直觉觉得这件事情跟之后的皇商之争有关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甚至于青城徐记的珍珠粉事件,不也是如此? 若她没有记错,眼下距离皇商之事出来,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徐记造反的旨意下达,是在今年八月底。 七月份的朝觐宴席上,大金三皇子佐努醉酒后口不择言,称魏帝后宫中的妃嫔面上所用的脂粉,竟然还不如大金后妃,惹得魏帝与宫中后妃颜面尽失,所以才有了后来在民间设立制香司的事情。 如今徐记闹出男香一事,在朱记和苏记的眼中只怕已经是自寻死路,再加上朱苏两家入局,或许可以缓得一时,至少在九月秋闱之前,不必担心这两家作祟。 但是为了阻拦这件事,仅仅这般还并不够。 因为利息相关者,除却民间的脂粉行,还有上都的制香司——那是她短期内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