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徐直所忧虑的,并不是姬家抢了风头。 当年姬老爷子来吊唁徐化,为徐家所做种种,他都看在眼里,也知道姬家为徐记都做了什么。而且这些年徐芮去姬家时受到阖府的关怀,也并非虚假,也正是因此,他从没有将姬家看成外人,对姬修齐也是长辈之心,所以替他周到顾虑。 人心非石,这一点,姬修齐自然也明白,抛开徐芮那个冰山不谈,徐直这个人姬修齐还是很有好感的,所以他诚恳的对着徐直行了一礼道: “徐伯伯的关怀我明白,不过此次我南下,祖父曾给杭州府的隆昌钱庄都递了话,只要我不是胡作非为,最高可从钱庄支取五万银钱。姬家的隆昌钱庄的临安城也开了多年,赚了百姓的银子,这时候也该吐点出来了——我想这件事情,祖父定然不会怪我莽撞。” 姬修齐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徐直的忧虑自然不再,遂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不妨这样,往后两次的人工和制作皆由徐记来出,你只管着人准备材料便是。” 姬修齐闻言,忙不迭谢过徐直。 一旁的翟高卓听了这话,哪里还会再有别的意见?这种为民造福的事情,他怎么会有不允的道理? 站起身来,翟高卓向两人拱手,诚挚道:“既如此,那翟某便替临安全城百姓,谢过你们两家了!” 这一次,他是真的感激。 也因此,觉得熙熙攘攘为利往来的商户,好像并没有印象中那么面目可憎了。 徐三爷的肉又隐隐作痛起来了。 但到了这时候,饶是再惜财如他,也知道再煞风景说胡话就太过不知趣,遂只好闭口不言,兀自心疼起来。 门口的另一边,人群瞅见翟高卓这番举动,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不过当即有人过去,将事情的缘由说个清楚,尤其是百姓们听到往后两月还会有施香的事情,登时群情激越,欢呼起来。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先开始还是一两句,后来众人竟是齐齐呼喊起来: “青天府尹诸事为民!徐记隆昌商户有德!” “青天府尹诸事为民!徐记隆昌商户有德!” “……” 一时之间,响声震天,尤其是被百姓热切望着的翟高卓,心中更是澎湃激昂,好似回到了当初刚中状元,雄心壮志想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时候。 而本是想着舍财求名的姬修齐,也终于明白祖父教导自己,经商亦求民心的道理来。 说话间,一个衙役匆匆赶来,在翟高卓耳边轻语几句,便见翟高卓眉头微蹙,出言请辞。 林神医跟着一并离开,徐直等人相送自不必提。 且说另一头,朱大老爷正坐在酒楼里哼着小曲儿喝酒吃菜,谁曾想外面忽然一阵震天喊声,吓得他将刚夹起的花生粒儿“当啷”一声掉到了桌子上。 看着那腌渍油炸的花生粒滚落在自己衣服上,晕出一块污渍,朱大老爷当即气得将筷子猛拍在桌上,起身踹了一下桌角。 再一想先前派去的伙计还没回来,大老爷心中的怒气便更加燃烧起来。 这般一闹,吸引了酒楼里不少看客的目光,更有其中一人瞅见朱大老爷,便往他挪步过来。 “哟,我当这位大爷是谁呢,原来是朱家的朱大老爷——朱大爷,失敬,失敬。”那人冲朱成益拱了拱手,不请自坐。 但明明是二十多岁的人,笑起来却神色猥琐,瞧上去油腻至极,乍一看还以为是青楼楚馆里的龟公。 朱大老爷一见此人,不屑而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苏公子。怎么,你们三房这个月放月钱了?难得能见来这楼外楼啊。” 那位苏公子闻言面色一变,亦出言讥讽,“朱大老爷怕是拿自家的规矩跟我苏家作论呢吧?按理说朱大老爷这般年纪,早应如我爹一般早立门户自掌钱财,不过我怎么听说您如今支取银钱,还要经你那位二娘的手?前几日我听怀仁说,您那位弟弟朱成德,下个月可就回来了?” 朱成益的母亲刘氏因年过六十,所以朱老爷子借着让她修养的名义,早将内宅掌家的大权交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