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他们这些朱家的下人也瞧不起朱大老爷,至少面上也不会太直白。 看着白芷清泠泠讨要说法的神色,再望一眼大老爷楞后骤变的怒容,明叔赶紧出言劝白芷道,“白芷,你有所不知,如今跟徐记这边的事情,老爷子让大老爷全权处理,所以先前你在纸上所见,虽是大老爷的吩咐,那也是老爷子的安排。” 说完,明叔又赶紧给朱大老爷倒了杯茶,“大老爷您消消气,这丫头是个执拗性子,在徐记做那调香制粉的事情,哪里懂咱们朱家的规矩?倒不是她有意冒犯您,只怕是徐家就没什么人教她。” 见朱大老爷不接,明叔背过身去,躲过白芷的视线冲朱大老爷使了个眼色,嘴上继续温言劝导,“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计较了,出来的时候老爷子不都说了么?咱们只要照着老爷子的吩咐做就行。万一将事情搞砸了,咱们都不好交差不是?” 先开始朱大老爷还听不进去,可当明叔说到最后几句,他才想起自己此次来的目的究竟为何。 而且按老爷子的意思,事了之后这丫头…… 想到这里,朱大老爷冷笑一声,不管怎样,反正这丫头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到时候,他有的是办法让她知道瞧不起自己的下场! 见朱大老爷接过茶盏,明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来望着白芷,伸手作请,“白芷姑娘,这次辛苦你出来一趟,咱们这就说说先前的事情如何?” “好。” 白芷也不客气,当即点了点头,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见状,朱大老爷冷哼一声。 就算是徐记的下人,那也依旧是下人,别人客气一下,倒还真不拿自己当贱婢了! 白芷看对面的朱成益一眼,坐着欠了欠身,“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大老爷莫往心里去,是白芷不懂事。” 对于朱成益这等人,白芷其实并不屑于跟他搭话,而且她也想不明白朱老爷子为何忽然重视起这个儿子来。不过明叔既然这样说了,那她日后只怕难免跟这位大老爷打交道,既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赔个错也就过去了。 而且她此次出来虽请的是一日的假,却不能真到晚上才出去,等会儿忙完多少得去买些东西好孝敬钱婆子。 喊了一声娘,却毕竟不是亲娘,人情须得时时维护。 所以能不耽搁时间,就不要耽搁时间。 “林花师昨夜的行踪,我已经探听清楚了。昨儿个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醉韵楼。而且前些日子,林花师已成为绮罗姑娘的入幕之宾。所以关于他的行踪,应没什么虚假。” 白芷主动开口,却并没有先说幻颜香的方子,而是提起天歌的行踪来。 一听这话,朱大老爷当即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怪不得!就说昨儿个在安和巷口守了那么久,却依旧没个人影儿!” “你们要找林花师?”白芷问道。 明叔点了点头,“此人颇有能耐,若能为朱家所用,那将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若换作寻常时候,他定不会将朱家的打算说给白芷这么一个小角色,可有了朱老爷子的吩咐,眼下的明叔看着白芷,就像是看着一个今日之后永远也没有开口机会的死人,所以言谈中便懒得再隐瞒什么。 至于朱成益,则是因为自以为是而根本想不到要去隐瞒,“那姓林的小子初来临安,对江南的脂粉行情一点也不知,白白被徐记捡了漏。若他知道了我朱家的地位和身份,到时候只要爷给足了他银子,不怕他不心动。” 白芷闻言,想着自己这些日子观察得来的天歌和徐芮的关系,不由皱着眉摇了摇头,打破了两人的美好畅想,“林花师和徐家大小姐的关系非同一般,绝非只是知遇之恩或是寻常雇佣。用钱,只怕并不能解决问题。” 昨日亲眼见过那幻颜香的神奇之后,白芷更加坚信这一点。 这位林花师若真是为了钱财,那么以他的能耐,随便去一家脂粉铺子都是强手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