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着红菡的面,翟秋云不好生气,只能着些许歉意看向红菡。 “我这手帕交性子便是如此,说话向来无心,却并不是对商户有什么介怀。因为先前与林公子有些误会,说话便无拘了些,你切莫当真。” 红菡笑了笑,“秋云小姐折煞红菡了,无心之言当不得真。” 翟秋云闻言点了点头,又跟红菡说了几句话,便吩咐小雀送红菡出府。 一出芳园的门,见红菡面色不佳,小雀连忙宽慰。 “方才那位林小姐说的话,姐姐千万莫往心里去,咱们小姐可从来都没有那样的意思。” 翟秋云若是瞧不上商户,瞧不上匠人,根本不会跟徐芮交好,更不会成为徐记的花师。 这一点,红菡自然知道。 方才那林小姐一开口,红菡便知她跟翟秋云不是一类人。 只是红菡完全看不明白,翟秋云这样风光霁月明珠一般的人儿,怎么会和方才那酸言酸语、心眼如针的女子交好。 向四周仔细看过,见没有人,小雀这才压低了声音小心开口。 “姐姐有所不知,这位林小姐的父亲林参军,因为诗文极好,颇得我家老爷器重,自打老爷担任杭州府尹以来,林参军便一直是我家老爷眼前的红人。” “我家小姐当年初到杭州,恰逢夫人新故,她在此地人生地不熟,又有新丧不能拜访其他小姐,所以没什么朋友。当时老爷赏识林参军,他得知小姐的情况后,便常常带自己家女儿来府上,跟我家小姐做个玩伴。” “就这样,林小姐和我家小姐打八岁的时候,一直玩到如今,后来又因为曾救过我家小姐一命,颇得我家老爷和小姐感激。” “而且我听我娘说,”小雀又一次看了看周围,声音更低。 “这林参军当年屡试不第,最后迫于生计娶了个商户之女,如今有了官身,便不大能瞧得上自己的妻子,林小姐虽是不至于跟自己的父亲一样,但她却是极其讨厌商户……” 听着小雀的话,红菡总算是知道这林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原来是因为自己身上流着商户之女的血,不好瞧不起自己的母亲,只能通过踩其他商户来表现自己的优越感。 这样的人,跟那些出身贫寒,却又瞧不起寒门数典忘祖的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怪不得小雀平时不是多话的人,如今一说起那位林小姐来,话跟倒豆子一样,全出来了。 想来就连小雀这样的丫头,也极是瞧不上这林姑娘。 但是当着自家小姐的面,又不好发牢骚,如今逮着机会,只好跟红菡一起同仇敌忾下。 借着话茬,红菡又问了些关于那林姑娘的事,两人说说笑笑,很快便走到了门房。 这时小雀才猛一拍脑袋。 “哎呀!瞧我,光顾着说话,竟然忘了要给姐姐拿东西!” 红菡不由轻笑,“不打紧的,左右我明日还来,那时你再给我不迟。你家小姐身边离不得人,你还是快回去侍候,不然等会儿又要寻你了。” 小雀应了一声,允诺好明日一定先包好茶叶等红菡来,这才快步回了芳园。 …… …… 回到百花阁之后,红菡照旧跟徐芮复命。 只是没有想到,平日里只是轻嗯一身便过的徐芮,这次却将红菡留了下来。 “你今日去花阁和翟府,路上可遇到什么人或是什么事?” 听着徐芮的问话,红菡不由感慨自家小姐料事如神。 说着,将自己方才从小雀那里打听来的关于林小姐的事情说了。 徐芮正在描花的笔一滞,不由冷笑嗤声。 “同样是姓林,我瞧着那林参军家的官家小姐,可远不如林花师。莫说她瞧不上林花师,我倒是先瞧不上她那般做派。”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参军之女,还真拿自己当人物了! 谁曾想,徐芮的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传来一道得意之声。 “能得芮小姐如此赞誉,林某真是三生有幸!” 不用猜,只听声音,徐芮也知道来人就是刚被她夸过的某人。 信步踏入屋内,天歌主动忽视了徐芮翻来的白眼,走到红菡面前,问道: “你说那位林姑娘先前救过秋云,可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