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坐在炕上,看着手中的金子许久,才急忙想起来,又是找瓦瓮,又是踩凳子,险些闪了身子之后,才将那两锭金子藏在了屋里年画后面的墙凹里。 为着保险,又翻出浆糊将那年画再贴了个严实,直到再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痕迹。 日子一天天的过,没人觉察出赵家有什么不对。 就是李氏自己,若非看着那年画,只怕也想不出先前那做梦一般的景象。 只是,能让她思索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因为过了没几日,便到了她的产期。 也不知那女子是怎么做的,就连产婆出门也都说是一胎双并蒂。 若非李氏痛昏过去前,清楚的记得自己只生下一个,怕是也要信了。 添丁之喜,一时间让赵家热闹万分,一胎两女的消息更是传了十里八乡。 满月的时候,李氏婆婆罕见的拿出一对银命锁,亲自给两个孩子挂在脖子上。 李氏却想起了先前来的那个女子。 能让吝啬的婆婆这般大方出手,只怕每年给的钱,不在少数。 这样想着,一个心思便慢慢生了出来。 那女子临走的时候,着李氏给孩子起名,当听到二丫、大花、小桃之类,便皱着眉,写下了两个名字,由着李氏挑一个给孩子,却并没来得及,或者她也难以抉择用哪个。 不过这对于生下一对姐妹花的李氏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 云珠。 天歌。 正好一人一个。 赵家长女,当在云端,当如珠宝,便唤云珠。 赵家二女,初诞即歌,哭声震天,即是天歌。 哭号太俗,珠玉却贵,云泥之别立现。 当初她答应了贵人,定会将那孩子视若己出,视若珍宝。 所以,生得早的赵家大姑娘,便以珍宝为名。 那些被丢弃的野草,便应着哭声,在荒野中生长吧! 她会倾注全部心血,将这块珍宝打磨出来,去享受那满室锦绣! 那是她李氏养大的女儿,注定要过那堆金砌玉的生活。 当初那些人还在的时候,她敢这样,如今那些人早不知是死是活,她又为何不敢? 这样想着,躺在美人榻上的李氏,便不再慌乱。 想骗过别人,得先骗过自己。 那丫头身上的胎记,已经被她烫成了疤痕,而云珠的身上,也有着同样的疤痕。 假作真时真亦假,有谁能知道呢? 自打婆婆去世后,那些银钱只送来了一年,就再没了消息。 所以在禾嘉被带去安阳后,她便将这些年所有的细软收拾起来,鼓动丈夫举家迁来了青城。 十年早已过去,没有了银子,谁还去守那十年之约? 她要做出一番事,好能理直气壮地将自己的儿子,养在自己身边。 幸亏她当初先见之明,没有真把那些钱花在那女子带来的孩子身上。 如今云珠端庄大方,青城来探问的人家都不少,可却她一个都瞧不上。 她的云珠,是富贵命,是要进大户人家做当家夫人的。 她的禾嘉,也不平凡,定能高中状元给自己赚个赵家老夫人那样的诰命。 那些早已销声匿迹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想着生意蒸蒸日上的云来居,想着知书达理聪慧可人的女儿,想着聪明可爱谦恭有礼的儿子,李氏的唇角不由漾起笑意,人也逐渐进入富贵锦绣梦。 而此刻那根被丢弃的野草,则坐在桌前,衣衫半解。 露出的左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