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上敷了一层薄粉, 点上胭脂,才施施然地去往西暖阁。 云南王妃等了一段时间,见孟岚来了, 不急不缓地上前迎了几步, 微微躬身给孟岚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孟岚含笑道:“免礼。” 云南王妃也起身笑道:“皇后娘娘是新妇,头一次在西暖阁见客吧, 路途似乎有些不熟悉。” 桂圆一听这话就有些生气,明明只是个王妃, 却含沙射影地埋怨自家皇后娘娘来得慢了,还摆上长辈的谱了? 孟岚也是诧异了一下,她平日不用见客,打扮一向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今日又被栾昇折腾地起晚了些,得了消息后重新梳妆,确实来得晚了些, 但这云南王妃凭什么暗含讽意呢? 昨日宴会间, 看云南王是个沉稳的性子,就怕栾昇猜疑,怎地自家王妃却要上赶着来找事? 孟岚偏过头, 先不看她,缓步走到主位上坐下,懒懒地歪在软榻上道:“皇上空置后宫,本宫平日要在紫宸殿中侍候皇上,确实不曾熟悉这宫中路径,左右有宫人引着。” 云南王妃听见此话,被噎了一下,她都一把岁数了,哪里听不出来,眼前女子话里话外都在炫耀皇上的宠爱,还暗暗讽喻她是熟悉路径的宫人。 可皇上空置后宫,又与皇后同住紫宸殿乃是事实,云南王妃总不能说皇上做的有问题吧。 这商户女子,倒生得牙尖嘴利! 看云南王妃不言语了,孟岚才勾起嘴角,客套道:“王妃身体可好?昨日初次见面,未曾来得及问候王爷与王妃。” 她转向桂圆,吩咐道:“将我那只发钗拿来。” 尽管云南王妃的年岁几乎同孟夫人的年纪一般大了,可孟岚是皇后,哪怕面前的是她名义上的长辈,她也得送上见面礼。 云南王妃闻言,面上团着笑道:“皇后娘娘太客气了。”不过心里却想,历来皇后赏人,都没有只赏一根发钗的,果然是商户之女,哪怕有倾国之貌,却还是眼皮子短浅,上不得台面。 当桂圆将那只发钗呈上来时,云南王妃差点被那层层的金光晃了眼。 这哪里只是一根发钗,明明是一套由许多镶着红蓝宝石的细钗组成的头面。 这见面礼不可谓不重。 想来是这商户女子刚刚进宫,觉得自己根基不稳,得了好东西便迫不及待的炫耀出来,急急地想在人前现眼呢。 云南王妃是世家贵族出身,一向看不起小门小户出来的,见孟岚出手大方,只当她是想为刚刚自己说她新妇,不熟悉宫中环境想找回场子,所以也不推辞,准备大大方方受了。 孟岚低头呷茶,听得面前贵妇低呼一声,随即便是一阵丁零当啷。 她抬头,故作惊讶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桂圆一骨碌跪在地上请罪:“是奴婢的错!奴婢递给王妃时手撤得快了些,没留神到王妃没接住。” 云南王妃见那头面掉在地上,磕的她心疼,却还得忍着气道:“怪臣妇没接住,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 “不打紧,大家都起来吧,不算什么事。”孟岚放下手中茶盏,面上仍带着同先前一般的笑容,丝毫不见对这头面的可惜之意:“不过只是一副寻常头面罢了,只是本宫见王妃打扮的素净,想在上面增添些光彩罢了。既然摔了,说明是这繁杂的俗物配不上王妃。” 桂圆得了话,赶快从地上起来,眼疾手快地将摔下去的头面收拾好了放在案中,又呈出去了。 高门贵妇最忌讳别人说自己素净,又不是没有银两,为何要往清雅打扮?只有金灿灿地、亮晶晶地才能夺人目光。 云南王妃自觉今日已经打扮的端庄大气,头面和衣衫虽不是太华丽,但也很贵气,哪里和素净沾边了?皇后娘娘莫非是暗里讥讽自己手头紧吗? 她确实可惜适才那套头面,不过见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又出去了,想来是换了更体面的见面礼,便也不着急,安安心心的等待着。 不一会儿,桂圆重新呈了件物件进来,拿到了孟岚面前。 孟岚特地起身,亲自拿起那根黄玉簪子,来到云南王妃面前。 “王妃是个雅致之人,本宫觉得这芙蓉花簪与王妃极为相配,别有一份清丽在。”说着,孟岚亲手将这根玉簪簪到了云南王妃的头上,还专门左看右看,满意点头:“高雅典致,极好。” 云南王妃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自然知道现下这根簪子同适才的头面比差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