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眼睛的时候,与霄鸾又多了一点相似,只是霄鸾看起来要漂亮机灵太多了。 原来只是他一人有病。孟岚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酒意上头,乌古斯的脸颊渐渐红了一片,眼神更加迷离。 又一杯黄汤下肚,他居然不再拘着自己小王子的身份,像老年好友一般,与孟岚谈着心,畅所欲言:“我是歌姬所生,与大哥的身份不能相比。他是草原上被人瞩目的雄鹰,我便是那草丛里胆小怯懦的兔儿,按理说,他完全不必担心我影响了他。可我也不知为何,他自小就针对我,我所有的东西他都要抢去。” 孟岚明明白白地看见了,身后那细眉细眼的丫鬟听到这儿,心疼的眼神直往乌古斯身上钻,似乎她面前这男人真是个弱小的兔子。 要不是她身为阶下囚,没有张扬的资本,孟岚真想给这丫鬟一个棒槌,帮她清醒清醒。 老话说得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栾昇那么疼爱她的好夫君,不也满嘴谎话,致力于骗她吗? 经历过栾昇那等唱念做打样样精通的梨园名角,孟岚可再不会把男子那些所谓“掏心掏肺”的话看在眼里了。嘴里全是真心,心里还不知道有多少算计呢。 这小丫鬟,能不能把眼睛放亮一些,虽然她眼睛已经够亮了,但是心还蒙着沙尘啊! 乌古斯尽管醉意上头,但还是能分清对面女子眼里的冷情。 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喝完眼下这杯,乌古斯又生出了源源不断的倾诉欲:“我自知低他一头,于是处处忍让,长大后更是常年游学在外,想让他能忽略我也忽略母亲,谁知这他居然变本加厉!害我母亲!” 母亲应当就是乌古斯的逆鳞所在,提到母亲,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伪装的面具全部脱落,露出戾气来。 刚说完,乌古斯就狠狠捏碎掌中酒杯,碎片瞬间扎入他的掌心里,流出鲜血来。 他仿佛不知疼痛一般,仍旧紧紧攥着酒杯的碎片,狠声道:“退让只会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我立誓,所有我想要的东西都要得到。” 身旁伺候的丫鬟看着乌古斯掌心里流淌的鲜血着急,急急忙忙去柜子里翻找药箱。她作为丫鬟,此刻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翻找药箱的声音有些大,甚至扰到了乌古斯,朝她去拿药箱的方向瞥了一眼。 拿了药箱过来后,细眉细眼的丫鬟轻柔地给乌古斯把碎瓷片拨出,又给他敷上药粉。 丫鬟从始至终眼里都只有乌古斯一人,给他处理好伤口后,又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才舍得去将药箱放下。 而乌古斯只是不耐烦地瞅了一眼那丫鬟给他包好的手掌,没分给她任何一个眼神。 见状,孟岚只能暗自哀叹,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似乎是听到了孟岚在心中的感慨,乌古斯偏过头来,眸子牢牢地锁住孟岚冷冷淡淡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来:“你,我要得到,别的,我也要得到。” 废话真多,真以为自己唱大戏呢?明明是个首领,偏偏要装成伶人,装成伶人也就罢了,人长的不是出挑的俊美,搭了台子唱的戏也不算是体面。 孟岚实在听不了这些“雄心壮志”,她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当初刚刚怀上霄鸾的光景,胃里泛酸欲呕。 于是一时间没忍住,回乌古斯道:“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是为了威胁我?还是有别的目的?” 照她看来,这乌古斯是一直压抑着自己,太过自卑,想通过占有不属于他的东西来满足自己可怜的自尊心,但是又不好意思做的太难看,他想要真正意义上的臣服。 女人不都是吃这一套吗?在她面前表现出脆弱、真心和男子气概,怎么会有人完全无动于衷? 孟岚冷静无语的模样让乌古斯皱起了眉头:“我同你说了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你竟然丝毫不为所动?” 肯定是因为喝多了,乌古斯说话有些莫名其妙,孟岚更加不客气起来:“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咱们完全是陌生人,你在我面前说再多,我能有个什么感触?” 感触就是这人哪怕做了一国之君,还是内心自卑,生怕别人看不见他,瞧不起他,不在意他。 乌古斯恍然大悟般:“原来你是觉得咱们相处的时间太少,没有互相了解,所以不能接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