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柏拍了拍理查的肩膀,表示了他的理解和同情。 四个保安各抓起担架的一角,随后十分艰难地迈动了步伐。 “哎呦,哎呦……”威尔逊先生似乎感觉平躺很不舒服,在担架上不住地调整着睡姿,这就更为难四位保安大哥了,叶一柏快速上前,和波恩教授一左一右扶住担架两边,才让四个保安稍稍松了一口气。 “威尔逊先生,请不要翻动。”波恩教授严肃道。 “波恩,我这么躺着不舒服,我是不是也要死了,跟鲍斯一样,哦不,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还没有退休享受生活。”看来这位威尔逊先生和波恩教授是老相识了。 波恩教授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不会的,现在是白天,医生都在上班,你死不了。” 说到这个话题,威尔逊先生好似精神了一些,“波恩,不是我说你们,济合太傲慢了,现在华国很多医院都有夜间值班的医生,而济合却门都不让进,这是对生命的漠视!” 30年代,整个全球范围内都没有二十四小时急诊的概念,欧美等西方国家由于历史原因已逐步向家庭医生制度靠近。 在这个制度下,全科的家庭医生承担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疾病治疗,剩下的家庭医生无法解决的疑难杂症才会被送往医院接受专科医生的治疗,甚至欧美的很多医院只接受来自家庭医生的病人,而不接受病人自己跑来医院。 而非常不巧,济合正是后者。 当初公共租界里的领导喊着“给侨民最好的医疗条件”,愣是让国际知名的济合来上海开了个分院,济合来到华国,沿用的自然是本院的制度,家庭医生预约制。 但到了华国,医院办起来后,济合的院领导们才发现,华国的公共租界的家庭医生少得可怜,如果他们坚持用家庭医生预约制,那大概一年也收不了几个病人,于是院领导们一商量,把家庭医生预约制改成了预约制,并增加了专科医生坐诊时间。 但是即便如此,鲍斯先生这类事,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我们已经在谈论如何结合租界实际改变我们的值班制度,接下去我们会和华国医院去交流一下,学习他们的经验,但是威尔逊,一个成熟医生的培养至少需要十年,我变不出这么多医生来。” 比起被原有制度困住的济合,华国人自己的医院都是从无到有,因此更加契合华国的实际情况。 以前的中医时期,华国哪个郎中没有半夜被叫起来去看病的经历,因此这个时代的华国医院建立之初就下意识地制定了夜班轮值制度。 “格林医生,推床到了。”乔娜并着几个护士推着一张推床到了台阶口。 波恩看着威尔逊那堪称庞大的身躯,无奈道:“来,大家一起帮忙,再来一次。” 不过威尔逊先生显然是有自知之明,“我……我自己来。” 说着,他艰难地从担架上爬起来,在提着担架众人痛苦地表情中,四肢并用爬到了推床上,安详地躺好,随即再次打了个嗝。 叶一柏注意到就刚刚倒地急救到现在,这位威尔逊先生已经打了不下五次的嗝,肠胃毛病? 波恩教授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将人安置到临时病房后,他对理查道:“乔娜,让消化内科的安东尼医生过来看看。” “好的,波恩医生。”乔娜说完,风风火火地离开。 戴维等工部局的人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跟在一众白大褂身后,但看着现场紧张的场面,无人敢开口生怕打扰了济合的医生救人,眼见威尔逊先生似乎好一点,戴维忍不住开口道:“威尔逊先生怎么样了?” 波恩教授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 当着这么多人被下面子,戴维气急,却囿于波恩教授的身份无法对他发火,他目光一转,看到波恩身后的叶一柏,笑道:“济合什么时候也招华人医生了,他分得清手术刀的型号吗?” 叶医生观察病人的眼睛眯了眯,抬头看向戴维,笑道:“劳戴维先生您惦记,手术刀的型号我还是分得清的。倒是戴维先生,您看起来对医疗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