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压一下子低了下来,办公室里的小警察们察觉到异状,都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音,连在打电话的警员都犹如被卡住脖子的鸡崽子,声音低得听不见。 “行,有骨气是吧!”裴泽弼大概是被气急了,重重喘了好几口气,白烟在空中胡乱飞舞,“那您请吧。”他冷笑道。 说完裴泽弼转身上了二楼楼梯,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砰砰”的响声,诉说着主人极其不悦的心情。 一分钟后,“砰!”重重的关门,不,准确来说是重重的砸门声响起,震得一楼天花板都是一阵颤动。 听到关门声后,楼下办公室就好像重新被按下了播放键,整个氛围都立刻轻松了起来,打电话的小警员声音又抖了起来,叶一柏隔着三米远都能听出其话中的嚣张意味。 他脑袋里不由冒出七个字,“上梁不正下梁歪”。 “同学,你就不能服个软,我们裴局最近被降职,心情不好,不过他既然开口了,你今天晚上大概就得在审讯室过了,你家哪里,我让人帮你去报个信。” 周大头,也就是那个大头警察走过来说道。 叶一柏对这个三番两次提醒自己的警察还是很有好感的,他感激地对他笑笑,“那麻烦你了。” 周大头笑着挠头,“客气,我最尊重文化人了。” 叶一柏进审讯室的时候,那位当铺老板已经可怜兮兮地在审讯桌前坐了好一阵了。 警察们对他可没有对叶一柏那么客气,问起话来凶神恶煞的,当手表的细节让老板回忆了一遍又一遍,抠细节抠到了极致,使得老板头顶仅剩的几根头发都有了离家出走的趋势。 “你确定没有遗漏了?” “真的,长官,我已经把能记起来的都说了。” 警员收起记录本,“行,暂时到这,不过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的口供和那个胖子对不上,你自己知道结果。”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警员看到了坐在一旁安静看书的叶一柏,“小同学,周科让我问你,你晚上需不需要一床被子,你家里我们已经让人去通知过了,你放心。” 叶一柏闻言,心下感激,“替我跟周科长说声谢谢,被子……” “要要要,我们要!”还没等叶一柏说完,审讯桌后的当铺老板就忙不迭地开口,“小同学,那块表,五百银元,我收了。我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坐一宿要命啊。” 叶一柏:…… 不过这老板看起来已经五六十岁了,熬夜对老年人来说身体损伤极大。 “那麻烦了。”叶一柏道。 警员笑笑,递给老板一个算你运气好的眼神,引得老板连忙堆笑。 警员走后,审讯室里就剩下叶一柏和当铺老板两个人,当铺老板显然是个闲不住的,安静了几分钟就开始没话找话。 “小同学你学习真用功啊,到了这个地方也不忘看书。” 叶一柏在看的是问约大医学院同学借来的教科书,虽然他自认拿起手术刀谁也不怵,但民国时期的手术设备、器械与后世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别说那些高精尖的检查和手术辅助设备,就单说基本外科手术器械,譬如手术刀、手术剪刀、手术镊、止血钳、组织钳、持针器、拉钩等等的规格和后世就有很大不同。 还有组织对合器材和在这个时代才初见雏形的电外科手术器械,叶一柏需要迅速熟悉起他们然后不断练习。 这也是他对留级十分怅然但不至于强烈排斥的原因,他确实需要重新学习。 毕竟上了手术台面对的就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叶一柏不可能拿他们来练习做试验。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总比对着墙发呆好。”叶一柏答道。 不知道那些警员们是怎么跟张素娥说的,她会不会担心。今天叶一柏本来是打算当了手表换了钱去西华饭店把叶娴劝回来,但被那个智障处长一闹,他连叶娴的面都没见成就被抓进警察局了。 想到这里,叶一柏想把裴泽弼送上手术台的欲望就更加强烈了,麻醉给你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