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我有东西忘了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我应了一声,小勋随后便转身跑回房间,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现在每天都是小勋送我上、下班,他说他不放心让我一个人骑机车,无论我怎么保证自己没问题,他仍坚持要送我。后来仔细想想,或许他最担心的不是让我骑机车,而是让我独自一个人。 在暂时和亦翔分开的这段日子里,我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得到平静,反而是换来了更多纷扰。 爸爸每天都在骂我怎么不快点滚出这个家?亦翔每天都在问我什么时候要回家? 光是站在客厅里,我的头就开始痛了起来,一种莫名的压力也重重地压在心上。我叹了一口气,心中的压力依旧没有丝毫缓和的跡象,于是我揹起包包,想先到门外等小勋。 才刚打开家门,还没走出去,我就听见门外传来了邻居阿姨的说话声,我停下脚步,忍不住侧耳倾听了起来。 「旻嘉已经搬回来住快一个礼拜了,该不会真的是和她老公出了什么问题吧。」 看来,她们今天早上的八卦主角依旧是我。我们这里的每一户都靠得很紧密,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容易成为街坊邻居议论纷纷的主题,像我搬回家这么明显又突兀的举动自然更容易成为她们讨论的对象,儘管不意外,但是那些话听了还是会很难过、很刺耳。 「所以,我就说一定是被家暴啦,那天晚上她和旻勋回来的时候,我有看到她满脸都是伤。」 「真的假的?可是,她老公看起来很斯文欸,不像是有暴力倾向的样子。」 「不是常有人说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吗?有些人的外表看起来很斯文,可是心理超变态的。」 议论纷纷的细语声弄得我的头嗡嗡作响着。我以前还不明白爸爸妈妈为什么会觉得丢脸,我想这就是让他们感到丢脸的理由吧,女儿的家务事被外人大剌剌地摊在阳光底下讨论着。 「不过,搞不好也不是她老公的问题,旻嘉说不定也有问题才会被打成那样。」有人忽然这么说。 这瞬间,心脏就像是被掐住了一样,我顿时愣住。 什么叫我也有问题啊? 她们不是我,不曾体会过我经歷的痛苦,所以才能这么轻松地说出这种话。 「对啊对啊,一个巴掌拍不响,一定是两边都有问题。」 「就像她妈妈一样啊,那种老公也可以忍那么久,我看根本就是做错了什么事被她老公抓到把柄所以才不走,不然正常人哪能受得了她老公那种脾气啊?」另一人说。 周遭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我觉得自己好像快要喘不过气一样,掐住胸口的那股力量越来越强烈,甚至还隐隐作痛了起来。因为我的关係,就连妈妈都被她们拿来当话题说,而且还是说着妈妈最深、最痛的伤痕。 不行!我不能让妈妈被她们这样讲! 正当我准备要走出去的时候,忽然间,有什么东西从后方轻轻地塞入我的耳朵。我顿时一惊,脚步跟着停下,轻柔的钢琴音乐传入了耳里,我才意会这是耳机,我回头一看,小勋站在我的身后,莞尔地看着我。 我纳闷地看着他,不懂他在干么。 他笑了笑,随后伸手拉掉其中一边的耳机,笑着说:「这是我昨天下载的音乐,我听医生说胎教很重要,所以你就不要听那种没营养的八卦了,听这种钢琴乐对小孩应该会比较好。」 我愣愣地点点头,两边的耳朵再次被音乐覆盖住。他走过我的身边,率先走出家门,那些原本在议论着我的邻居阿姨们一看见我们便纷纷笑着和我们打招呼,自然得像是刚才没有谈论到我们家的事一样。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