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这话不能说出口。 既然两眼一抹黑,六人便在沿途随机点倒几名巡夜的广天门弟子逼问,虽依旧不知杨鹤影在何处下榻,却得知了另一桩大事——戚云柯携周致臻与法空大师今日刚刚抵达,傍晚时分青阙宗一位李姓师伯也到了,他们白天已与宋家诸位掌事叔伯交涉了一番。 蔡昭捂着小心肝大是庆幸:“无量寿佛,老祖保佑,幸亏咱们天黑才来,要是白天来岂非刚好撞到师父手里,李师伯居然也来了!”背上又隐隐作痛了。 樊兴家也道:“既然师父他们都来了,咱们就不必偷偷摸摸了,直接将来龙去脉告知师父,让长辈们来处置就好了。” 蔡昭自是赞同。 慕清晏表示你们自便,他是依旧要去找杨鹤影的,樊蔡二人大喜,谁知宋郁之却坚持要跟他一道夜访,“我们并无真凭实据,仅凭言语推断,焉能叫杨鹤影在师父他们面前俯首认罪。倘若只有慕教主等人,他在威逼之下反而可能吐露实情。” 这话很有道理,樊兴家摸摸鼻子闭上嘴。 慕清晏笑的意有所指,“是呀,‘没有真凭实据,仅凭言语推断’,的确难以取信旁人。” 宋郁之想起自己与蔡昭多次争论‘慕清晏仅凭言语推断,就认定北宸内部有人与魔教勾结,未免太过武断’,不曾想今日同样的事落到自己头上了,不由得神色黯然。 “行了行了,还是赶紧找杨老王八在哪儿吧。”蔡昭暗骂慕清晏一刻不阴阳怪气就浑身难受,“三师兄,依你看来,杨鹤影会下榻在何处?” 宋郁之推测,既然杨鹤影此番算计大获全胜,定然住在广天门最上层最中心的主屋附近,以示风光,慕清晏嗤笑一声,立刻点评了一番杨鹤影与宋秀之的翁婿感情,“连自己亲爹和兄弟都能毫不留情的下手,姓杨的能信得过他?广天门的主屋处于各要所的重重包围之中,两边一旦有个冲突,驷骐门就被瓮中捉鳖了。” 按慕清晏的看法,驷骐门一行人所住之处应是离开广天门主要建筑一段距离的,并且邻近下山通道,还得有独立的庖厨和水源,这样饮食安全与顺利脱身均能保证了。宋郁之觉得自家貌似又被内涵了一次,只好忍下心中不适,依言思索片刻,终于想到一处地点。 五人跟着宋郁之足足饶了半座山坳,方在山阴处看见一片错落有致的院落,处处亭台楼阁,一片江南风情。樊兴家难得见到家乡景致,啧啧称赞,“师兄家的长辈品味很风雅呀。” 蔡昭心想风雅个鬼,这八成是广天门哪任掌门金屋藏美之处,且那位江南美人必定与元配夫人不对付,不然没必要连厨房和水源都独立开来。 这时身旁传来慕清晏刻薄的腔调:“这里应是宋家哪位掌门的宠妾所住之处罢,元配夫人又是头胭脂虎,想必当年争斗的甚是壮观,也不知最后谁人胜出。” 蔡昭噗嗤一声,然后赶忙忍住。 宋郁之黑着脸不说话,继续带领五人往前探去。 进入院落后,果然看见黑夜中影影绰绰的有驷骐门弟子在各处巡守,宋郁之与樊兴家心中均想姓慕的心计好厉害,称得上神机妙算了。 遮掩在呼啸的风雪声中,六人靠近这片院落的主屋,只见其中一间屋子灯光尤其明亮,还隐隐传来呵斥之声,他们便悄无声息的潜行过去,顺便将屋舍周遭的守卫尽数放倒。 原本上官浩男与游观月上去就拧断人家的脖子,干净利索,行云流水,被愤怒的蔡小昭的丢了两枚拳头大的石块在脑门上后,他们也只好改为点人晕穴了。 将屋外稍加清理后,六人进入黑暗的槅扇间后,上官浩男用掌风削断小窗木销,游观月紧接着以小树枝撑起,众人顺着缝隙看去,只见杨鹤影正在叱骂一名瘦弱蜡黄的少女。 “你这死丫头,竟然不从父命,是谁教的你这样!你是怎么做娘的,教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