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慕清晏左手掌心蕴含着一股雄浑无比的内力,欲露似含,吞吐不定,实是内家武学中至高至妙的境界。 蔡昭原就知道自己的修为可能略逊慕清晏一筹,只没想到分别一年,这家伙内力竟然精进到如此地步,她几次欲挣脱都不可得,更察觉到他内力中隐有圆熟老辣之意。她忽生一念,回头道:“是,是你爹…他,他临终前…” 慕清晏侧颊如雪,在淡淡的月光下隐约泛出冷光。他静静的回答:“不错。” 蔡昭心道果然如此。 慕正明并非年老气衰而死,也非伤重力竭而亡,而是中毒难救。慕清晏是他亲手教养长大的亲生子,父子俩内炁全然一致,于是他临终前将一身内力传给了儿子。 只不过之前慕清晏自身修为未臻成熟,无法全部消融父亲的功力为己用,而如今…… 蔡昭并未觉得慕清晏全是靠父亲的助力才有今日神功,反而心中大骇——去年北宸老祖祭典后,蔡平春曾私底下对她说过,承受旁人内力并非累数叠加那么简单。 “……苍穹子将三十多年的功力传给裘元峰,裘元峰又自小修炼不辍,照理说裘元峰的内力应该胜过同辈人三十年左右才对。可是你觉得他身上有多过王元敬三十年的功力么?” 彼时的蔡昭大力摇头,表示别说三十年了,裘元峰仿佛只比王元敬高出一筹的样子,也不知道苍穹子那许多功力都哪里去了。 蔡平春便径直道出答案:“要尽吸纳别人的内力为己用,自身也得有大致相当的的功力。” 他还给女儿举了个例子——譬如在隆冬时分消融一块巨大的坚冰,非得有相等分量的热水不可,最后方可冰水交融,浑然一体。倘若两者修炼的内功不同,便如水油不相融,便是活活用热油将冰块化成了水,依旧无法融合。 慕正明去世时四十余岁,而慕清晏现在不过二十出头。 蔡昭忍不住幻想,也许慕正明跟自己一样,并不热衷于修炼……吧。 那边厢游观月已经喜孜孜的将艳阳刀用软绸包好,放入身后的背囊前还多摸了几把——这可是艳阳刀啊,令当年无数教中前辈谈之色变的艳阳刀啊!要是能带回瀚海山脉就好了,一定让星儿也摸摸。 蔡昭看着这幕,眼睛都红了,既气自己无能,守不住姑姑的兵器,又气慕清晏太缺德,故意趁自己气力不济时下她面子。 慕清晏道:“你姑姑走的太早了,你爹娘也太早将艳阳刀给你了,叫你养成了倚赖神兵的习惯。兵械,永远只能是辅助。好,现在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血沼泽的?” 蔡昭略一犹豫,慕清晏高声道:“浩男,把人扔了。” “不要不要别扔我说我说!”蔡昭听着樊兴家的惨叫,反身抱住慕清晏的胳膊,“我说就是了——我查看了尹岱秘藏的手札,距他第一回 察觉到聂恒城功力大增前大约三四个月,陈曙曾带领大队人马来过这儿……” “那时陈曙已被我姑姑废了五毒掌,已经许久未出幽冥篁道了,然而那一回他却远赴千里之外的广天门周遭,若不是非他不可的差事,聂恒城怎会让他出来冒险呢。” 慕清晏点点头:“不错,聂恒城的四大弟子中唯有陈曙知道《紫微心经》的秘密,倘若有关此事,的确非得陈曙出经手不可。” 这时,后头追兵的隆隆马蹄声愈发临近,估摸之不足两三里地,蔡昭不由得暗暗焦急。 慕清晏瞥了一眼女孩,“浩男,观月,你们把人都宰了,利索些。”说完这话,他便独自往密林中走去。 上官浩男一把丢下樊兴家,眼中露出兴奋之色。 便是素爱装斯文的游观月也面露畅意,双袖微抖,两手中各握有一柄寒光闪闪的鬼首弯钩,长声大笑着杀入驷骐门人马中。 樊兴家连滚带爬的凑到蔡昭身旁,“你你你不是说跟他分别的和和气气,毫无怨怼么!” “……我,觉得是和和气气的呀。”蔡昭茫然。 樊兴家气急败坏:“他的样子像是要活吃了你,这是毫无怨怼么?!” 蔡昭无话可说,只能深深叹口气。 前方传来阵阵惨叫声,在上官浩男与游观月的围剿下,驷骐门弟子纷纷横尸当地,无主的骏马挣脱缰绳奔驰离去。 见蔡昭面露不忍之色,樊兴家赶紧道:“哎呀别看了,这么干是对的。他们见到我们与魔教的人在一处,要是放了活口出去,不定怎么说我们呢。” 蔡昭只好再叹口气。 樊兴家努力搀起昏迷的宋郁之,嘴里喋喋不休:“现在知道武艺高强的好处了吧,早知今日,你当初就该省下逛花市的功夫好好练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