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人口都必须在有水源之处聚居,溯川广阔,上下游的左右两侧都有不少村镇。 沿河搜索是肯定的,但慕蔡二人首先要决定的是先去上游还是下游。 “我觉得是下游。”蔡昭对着地图看了半天,“若是上游的话,石氏双侠隐居之处就更接近太初观而不是武安山。那我姑姑就应该说‘与我北宸子弟同饮一江之水’,而不是说‘与常大侠喝同一条江川的水’。” 慕清晏同意。 于是他们以武安山为起点,向溯川下游探索而去。 结果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月。 上游的溯川水流湍急,遍布暗流旋涡,寻常的竹排小舟都难以行驶;谁知一过了武安山,溯川忽然轻缓平静起来,不但富藏鱼虾蚌贝,还不容易溺水,是以村镇更为繁茂。 为了避免错过隐藏的讯息,两人连金翅大鹏都不敢用,只得骑着毛驴耐心的一处处查问下去——谁知这段旅途处处不顺。 蔡昭先是女扮男装,与慕清晏兄弟相称。结果乡下窄小的客栈老板娘提议他们共居一室,还道‘自家兄弟有什么要紧。’ 于是蔡昭换回女装,与慕清晏兄妹相称。然后村民们纷纷捂嘴偷笑,用了然的眼神表示‘我们都明白,不用遮掩了,但凡私奔出来的小男女都爱兄妹相称’。 “那要是真的兄妹该怎么办?”蔡昭坐在打铁铺前忍不住问道。 铁匠大叔的胖媳妇嗑着瓜子闲聊:“这年头的小年轻,谁还跟自己手足一道出行啊。姑娘家的长辈年少时行走江湖是跟自己手足的么?” 蔡昭默然。 蔡平殊与蔡平春虽然是相依为命的亲姐弟,但从没有一日是一起行走江湖的。 放弃和慕清晏撇清关系,把注意力拉回来。 蔡昭先是打听‘七ying村’,结果人人皆摇头表示没听说过,最后七ying村没找到,三羊村和五猪村倒各有一座。 于是蔡昭决定根据柿饼的线索去搜寻,起先一段河流左右岸上村落皆不长柿子树,接下来一段河流左右岸上山坡倒是长了不少柿子树,但当地村民做的柿饼是圆的。 再往下走,蔡昭终于撞上了目红艳艳的悬挂于外的六角菱形柿饼,谁知乐极生悲,当地村民表示他们这一段的每座村庄都喜欢把柿饼压成六角菱形的。 蔡昭叹口气,只好一村村的品尝过去。 那位村民还真没说谎,此地的柿饼的口味确村村不同。杨花村的柿饼略甜,梨花村的柿饼味淡,桃花村的柿饼干硬些,梅花村的柿饼就软乎些……总之在连续吃了半个月的柿饼后,蔡昭也有些遭不住了。 “昭昭,你的脸色现在跟柿饼一样了。”慕清晏关切的挨在她肩头。 蔡昭恨不能捶他一拳,“……我知道,不用你说。” “那你吃出哪家的柿饼与当年的滋味差不多么?” “……快了。” “昭昭是不是累了。不如先用午饭再接着尝?今日中午有当地的特产甜柿糯米饭哦,比昨天中午的水晶柿糕还有名呢。” 蔡昭顿觉了无生趣。 她橘黄的脸色仿佛泛着苦味,更映衬身边的青年白皙美貌,风流蕴藉。 这段时日以来,慕清晏一改之前浓黑赤红豪奢肆意的穿着,忽的换了身浅淡倜傥的书生装束,漆黑的头发上端端正正的束着一块书生巾,背负一个藤编的方形竹箱,周身素净雅致,潇洒无害。 也是这段时日,他再未出言尖锐,别说讥讽吐槽,还天天围着蔡昭说暖心话。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技艺不熟练,他的暖心话说出来,比利箭还扎心——蔡昭坚定的认为他是故意的。 还是这段时日中,蔡昭每日愁眉苦脸的品尝柿饼,慕清晏却广结善缘,每到一处村落就积极帮助村民排忧解难,简直比名门正派还名门正派。 杨花村和梨花村为了一条沟渠要械斗,他捧出一堆银子让他们再修一条; 桃花村有棵用来祈福的老歪脖子树,已经五六年不开花了,他二话不说掏出一罐不知什么药粉绕着大树洒了一圈,很快驱出蛀虫,想必来年就又能开花结果了; 因为一块堵住两村之间通道的巨石,菊花村的鳏夫与梅花村的寡妇没法舍弃各自家人,结合在一起,慕清晏上来啪啪几掌,将那巨石打成了豆腐脑。 在鳏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