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也不甚清楚。”宁小枫道。 “娘!” 蔡平春:“你大呼小叫什么,你娘的确不知道。不过……”他瞥了妻子一眼,“你姑姑之前走南闯北,去哪儿都带着你娘的。后来却托词所去之处风险太过,不让你娘跟着了。” “起初我以为平殊姐姐是在外头结识了别的妹妹,于是扯着你爹绕世界的去找你姑姑!”宁小枫至今想来,犹自忿忿,“可是后来又觉得不大像。平殊姐姐在外头结识的,应该是个男的。” “娘你怎么知道是个男的。” “这还不简单。平殊姐姐与我一处时,见天的给我找最好看的珠花,最馨香的脂粉,最衬人的衣料……唉,谁叫平殊姐姐疼我呢,我也没法子,推都推不掉。”宁小枫大是得意,玉白的脸颊上浮起淡淡晕红,仿佛忽然年轻了十岁。 蔡昭转头:“爹,你看娘。” 蔡平春板脸:“看什么看,你娘说的哪里错了,你打什么岔。” 蔡昭:好吧,我闭嘴。 “不过那两年间,你姑姑再没找过珠花胭脂什么的,反而请石家兄弟给她打了一副玄铁精甲护腕。我瞧那护腕的大小,应是男子用的。”宁小枫回忆道。 蔡昭直起身子,“这么说来,姑姑她,她真在外面……”难道真被慕清晏那货猜中了! “实情究竟如何,我就不知道了。”宁小枫两手一摊,“你姑姑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她不想说的话,谁也试探不出来。” 蔡昭怔了半晌:“……那周伯父未免委屈了。”她固然敬爱姑姑,但想到周致臻的一片深情空落,未免有些不忍,“三年前姑姑过世,周伯父都吐血了呢。” 宁小枫叹气道:“谁说不是呢。” 谁都知道蔡平殊天不假年,病骨支离了数年,谁也都知道她大限将至。然而蔡平殊没了脉搏的那一刻,周致臻依旧哀恸的不能自已,跌跌撞撞摸出门去吐了好几口血。 “我觉得……”蔡平春忽道,“当年周大哥多少知道这件事的。” “啊?!”宁小枫与蔡昭母女一齐惊呼。 蔡平春道:“虽然没人知道那两年姐姐独自在外头做了什么,但我觉得周大哥隐约察觉到了。不然,他不会那么快娶妻生子的。” 宁小枫不解:“什么意思。” 蔡昭心头轻轻一痛,“周伯父知道姑姑另有所爱,也知道姑姑对他心生歉意。为了不叫姑姑继续对自己歉疚,他就听从姑姑的劝说,回去娶妻生子。” 蔡平春叹气点头:“昭昭说的对。”他看着寡言鲁钝,实则心细如发,早在十几年前就暗暗猜到了这桩隐情,是以他从没怨怪过周致臻在蔡平殊全身尽废后飞快另娶。 “原来是这样。”宁小枫恍然,“难怪我从来没觉得周大哥对不住平殊姐姐呢。” 她虽然不如丈夫体察入微,但天生直觉敏锐。从蔡平殊姐弟对周致臻的态度中,她也隐约有所察觉,所以对周致臻的态度格外和气。 “那个人是谁?他对姑姑不好么。”蔡昭心中难受。 宁小枫:“戚云柯都管那人叫画皮妖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刚才你师父说他也不清楚。我看他样子,不像是搪塞我们的,估计他也只知道一星半点。” “那个人现在还活着么,不知道他在哪儿。”——蔡昭心中暗想。 “昭昭。”蔡平春道,“你师父说的话,你都听进心里去了么。” 蔡昭抬头,看见父亲明睿了然的眼睛,她低下头,“女儿都听进去了。” “对!”宁小枫加重语气,“你师父那人虽然优柔寡断没担当,但他疼爱你的心却是真真的,你可不要做出叫亲长伤心失望的事来。” 蔡昭犹如背负了上百斤的枷锁一般,被压的垂头丧气。 蔡平春语重心长:“昭昭,你从小就聪明。才两三岁,院子里跌过跤的地方就绝不会踩第二回 ;不到四岁,我们告诉你蜀中传来的茱萸十分呛口,你便半口都不肯尝。” 宁小枫叹道:“是呀,那会儿你姑姑尤其高兴,说昭昭不是那等自找苦吃的好事孩子,这辈子定能过的平顺妥帖。” “爹,娘,你们不必再说了。”蔡昭抬起头,“我会慢慢忘记之前那几个月的。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