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四面灯火亮起。 蔡昭抬头一看, 发现这竟是间与宴客厅差不多大的屋子, 一样的四面铁壁,一样的数根巨柱, 连层高都差不多是三丈左右。仿佛这里才是一层, 适才他们所在的宴客厅是二层一般。 适才厅内之人尽数落了下来, 既有像蔡昭这样机警的沿墙而落的,也有像于惠因这样沿柱落地的, 但更多的还是因为站在中央无所依附而直接摔在地上的。 在哎哟连声中,高悬在众人头顶的铁板(也就是宴客厅的地板)缓缓合拢, 这时有几名轻功了得的侍卫一跃而起, 在四壁上踮足借力, 企图在铁板合拢前逃出去。 蔡昭也有这个打算,谁知她身形甫动就被宋郁之一把按住,他脸色凝重,“莫动!这机关有诈!” 原来就在此时,原本缓缓合拢的铁板忽然变的迅疾无比,啪啪数声迅速接合。 而那几名侍卫刚刚跃至半空,只听几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几名侍卫被铁板利落的夹成两段,或是从腰部截断,或是切断脖颈,最惨烈的一个恰好被夹在头部,当场爆颅。 片刻之间,血雨从头顶散落而下,几名侍卫的残尸也砰砰摔在地上。 宋郁之脸色发白,紧紧扣住蔡昭的右肩。 蔡昭吃痛的拍打他,“师兄放手放手,我动不了的。” 宋郁之察觉自己失态,赶紧松开手劲,同时发现蔡昭的左手怪异的平抬着,原来是她左腕上的银链被紧紧拉直了。 他顺势看去,才发现银链的另一端牵在慕清晏手里。 慕清晏站在中央,劲瘦的玄色腰封上一圈细银微闪,正是适才蔡昭挥出的银链,不过不等蔡昭将他拉过去,众人就落了地。 宋郁之明白了,哪怕适才自己没有按住蔡昭,蔡昭刚起身就会被慕清晏用银链反向拽回去。他一声不响的放开女孩的肩头,慕清晏也默不作声的松开银链。 蔡昭苦笑着揉揉自己的肩头和左腕,也没多说什么。 三人都知道,这时候需要一致对外。 “思恩,思恩,你没事吧!”这时响起李如心焦急的呼唤,她搂着儿子不住呼唤。 坠落之处不深,又有于惠因扯着他们母子,他们并无大碍。但事起突然,加上适才几名侍卫被活活夹死的惨状,年幼体弱的聂思恩当场就站不住了,软软的靠在母亲身上,呼吸无力,显然是受惊过度。 李如心搂着虚弱的儿子泪如雨下,转头怒骂:“聂喆,虎毒不食子,你竟然将我们母子引到这里来!你,你是想害死思恩么!” 聂喆纵然凉薄,但对这唯一的儿子还是有几分看重的,立刻叫嚷起来:“疯女人说什么胡话!这陷阱要是我设的,我自己还会掉进来么!” 李如心道:“适才离开内厅时,我们明明可以逃往东侧的议事厅,那里有通向外头的出口。可你硬是领着我们往这里跑,难道不是你预先设置的陷阱么!” 聂喆气急败坏:“贱人闭嘴!不错,我是有意领大家伙儿往这里来的,那是因为……” 话未说完,又听见喀喇几声,四面铁壁在接近顶部之处各裂开两个尺余方的小窗,然后从小窗处噗噗噗噗的落下重物。众人仔细一看,顿是毛骨悚然。 原来这些不断落下的重物竟是一具具尸体。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八口小窗还在不断的往室内掉尸体,各种各样的尸体,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侍卫,奴婢,花匠,厨子,甚至还有猫猫狗狗的尸体。 蔡昭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尸体,虽然知道他们都已经死了,但看着他们惊恐万端的死亡面孔,她还是心头直冒冷气。 胡凤歌眸光一闪,沉声喝道:“来人,上去堵住这些口子!” 她指挥部下日久,自有威望。当下便有数名侍卫攀着四壁爬上去,试图将掉出来的尸体塞回去,同时堵住口子不让继续落下尸体。 八个小窗口果然被生生塞住了。 胡凤歌露出满意的笑容,聂喆也松了口气,“凤歌,幸亏有你在……” “啊啊啊啊!” ——高悬在窗口的几名侍卫突然惨叫着重重跌落,在地上不住翻滚哀嚎。 胡凤歌赶紧过去俯身查看,只见几名侍卫的手上身上不断冒出雪水,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都血肉溃烂,很快就见到森森白骨。 “蚀骨天雨?!”上官浩男惊呼出声。 众人俱是大惊,抬头去看,只见那八口小窗周围都有细细的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