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血污的地毯上,樊兴家模样的尸首正在扭曲变形…… 她蓦的回头,质问:“非要人死么,受了内伤或是刀尖伤不能现出原形么?” “受什么伤都没用,除非那人愿意自己散功,否则只有死——人死丹田破,气绝经络断,才能现出原形!” 千公子扯松衣领,愤慨道,“你以为当年正邪两道为何会联手诛灭我派?若是易身大法留有破绽,他们也不会那么忌惮了我派了!哼,沧海能变桑田,山河可移日月,易身大法绝不更变——这是我师父说的!” 蔡昭皱眉看向常宁。 常宁缓缓道:“杀了那冒牌货,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可若不杀,那人咬死不肯认,如之奈何。这可真是不得不投鼠忌器了。” 他转头又问千公子,“你是什么时候来青阙镇的。” 千公子一愣,“这里原来是青阙镇么。三月前他们将我放进箱子带来这里,让我隐藏在街角酒楼等处,反复观察一个人。光是看,我就看了那人两个半月,之后才敢施展易身大法。那人挺威风的,人人向他行礼。” 他叹气,“加上昨天姓樊的那个,如今我功力全无,不歇上个把月什么也变不了的。” “所以祭祀大典之前,你们就已经埋伏在青阙镇中了。”说到这里,常宁忽的清眸一闪。 他转头对蔡昭笑道,“你昨天不是想不通他们为何敢把这人弄上万水千山崖么?现在清楚了——个把月后,宋时俊就要来看他儿子了。” 蔡昭心中惊电一道:“……之后再个把月,周伯父也来了!” 常宁低头轻抚衣袖:“驷骐门是个墙头草,太初观如今废了一半,你爹和戚宗主已经被拿住了,再把宋门主与周庄主换了,哼哼,大事可成了。” 他缓缓起身,笑意温柔,“为了不叫北宸六派一股脑儿被人端了,还是先宰了他吧。只要杀了这人,世上再没人懂得易身大法了。” 千公子惊惧的贴到墙上,声音都打颤了,“不不,你们别杀我,我从没做过坏事,我一直躲的好好的,一点不想牵扯江湖中的事……” 蔡昭背向而站,对着石墙上的高大铁架静立。 片刻后她转过身,牵住常宁的袖子,低声道:“走吧,咱们进来太久了,外头的人会察觉不对劲的。” 常宁不敢置信,沉声道:“你别这个时候发慈悲心肠,这人不杀,后患无穷!” 蔡昭拖不动高大的青年,只好回身。她努力的笑了笑,眼中似有水光:“你听说过我姑姑生平最得意的两件事么?” 常宁负气一哼。 蔡昭低着头,瓮声瓮气:“我姑姑临终前说,她生平最得意的,不是诛杀了聂恒城,而是——无论多么不得已,她都不曾杀过一个无辜之人;无论多为难,她都不曾对陷入危难的无辜之人袖手旁观。” 这话她对曾大楼说话,当时只以为寻常,如今她才领悟,要做到这两件事,是多么的不容易。 常宁气的胸膛欺负,目色冷戾:“你爹如今生死不知,你就不能事急从权么?!” 素性随和的女孩顽固的摇头,“不行,决不能迈过那条线。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许许多多次。” 她抬起头,微笑,“第一回 见到你,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就是想到了姑姑的这两句话,才稀里糊涂的非救你不可的。” 想起那日春水翠枝般欢快悠闲的少女,常宁忽的心中柔软下来。 他柔声道:“也行。总能想出别的法子来的。他现在毫无功力,暂留无妨。” 正当两人踏上第二层转角石阶时,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其实,有一个人曾破解过本门的易身大法。” 常蔡两人齐齐转头,惊喜不已。 “就是北宸老祖。”千公子垂头站在石床边。 “两百年前,本门先祖曾用易身大法襄助过北宸老祖除魔。妖魔除尽那日,伤重弥留的老祖将本门先祖叫了过去,叫他任意将自己变化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