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昭忽而微笑,“你知道这几日北宸六派屡屡受到魔教袭击吧。” 戴风驰吓一跳,“知,知道。那又怎样?!” “我一直在想,魔教能屡屡得手,莫不是在六派中有了内应?”蔡昭敛容,将眼睛一瞪,“二师兄,你是魔教的内应么?!”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不许血口喷人!”戴风驰激动的差点跳上房梁。 蔡昭上前一步,逼近道,“当年尹老宗主曾经说过,北宸六派同气连枝,手足一体,只要我们自己同心协力不生猜忌,魔教便杀不败我们。” “如今倒好。二师兄先是只凭尸首上的几处伤势便一口咬定是落英谷的功夫。再凭地上一点血迹咬定我爹在屋内干了不可告人的勾当——哈哈哈哈,二师兄,你这能耐不去茶馆里说书挣几个铜板委实可惜了!” 戴风驰被骂的张口结舌,额头冒汗。 蔡昭踏上一步,气势咄咄,“我爹在外头待了半个月,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不能行机密事,非要千辛万苦的赶回青阙镇,堂而皇之的住进客栈,然后不等众伙计睡下就着急慌忙的做起隐秘之事来——他是疯了还是傻了?!” “二师兄,你是要离间六派的情义么?你真不是魔教派来的内鬼么!不然怎能用这样荒唐可笑的理由急吼吼的定我爹的罪!” 戴风驰急的一脑门子的汗,脖颈上青筋暴起。 曾大楼沉声道:“风驰,这次是你的错。昭昭不见了父亲,已然心急上火忧心忡忡,你做师兄的不但不加安慰,还嘴上无德胡说八道!风驰,给昭昭道歉!” 戴风驰满心不忿,但客栈内众弟子看向自己的目光俱透着轻视与鄙夷,他只好硬着头皮向蔡昭低头拱手道歉。 “算了。”蔡昭挥挥手,“都是同门手足,二师兄别往心里去就好了。” 她又道,“为免二师兄疑虑,大家可以细看这六具尸首,心口的伤处都是微微倾斜,显然出手之人是正面站在死者身前的。” 两人正面相对,一人出手插入对方胸口时,伤口入势不可能完全垂直,总会因为左手右手而有些许倾斜。 “二师兄年纪轻,见识不足,是以并不清楚千花千叶擒拿手的招式。不妨去问问外门的李师伯,或是药庐的雷师伯,他们都会告诉你,‘拈花摘叶’是侧身出掌的。是以这记招数弄出来的伤口,一定是笔直的!” 女孩神情轻蔑言辞如刀,说的戴风驰颜面扫地,连头都抬不起来。 大堂内众弟子听发出轻轻嘘声,以示对戴风驰的不满。 没人知道,蔡昭此刻脸上装的镇定,心中却慌乱无依。 她忽想起适才那个梦。 “小昭昭,别害怕,天总是要亮的……”姑姑的声音又温柔又勇敢,小时候无论多黑的夜晚,多可怕的梦魇,只要听见姑姑的声音,她就再也不害怕了。 三年前,姑姑过世,她觉得天塌了一半。 如今,父亲失踪,母亲帮不上忙,她必须自己把妖怪打跑,然后等待天亮了。 “我冷了。”她忽然出声,“把火盆生起来吧。” 第35章 火盆旁的笸箩里只剩下两块小小的木炭, 孤苦伶仃的依偎在一起。 蔡昭端了把小凳坐在火盆前烤火,有一搭没一搭的将散落在地上的竹牌往火盆里丢,好叫微弱的火苗烧的旺些。 戚云柯又让人仔细检查了一遍天字一号房,虽然是刻意被整理清洁过, 但的确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地板墙砖桌椅床架都不曾有移动或更换的迹象。 毫无头绪之下, 曾大楼便让众弟子将整座悦来客栈翻过来查一遍。 依旧毫无结果。 这下大家都忍不住疑心,蔡平春是不是真的自己离开客栈的。 戚云柯轻轻咳嗽, 眉头紧锁:“莫非平春真碰上了什么极其紧要之事,迫不得已非得即刻离去?否则的话, 以小春的功夫,谁也不能叫他毫无还手之力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