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游的寨子不算大,从上到下走一圈也就用了小半个时辰。 有齐巽陪着,这里的人都十分配合,几乎每个成年男子都来明若面前走了一圈。 她看看那些长相各异的男子,又低头看看手里的兔子,见他摇头,自己也跟着摇头,就这么走了一路。 最终,她身心俱疲的又转回了渡口。 赫兰还在那儿支着摊子看诊,余光瞥见她过来,更是刻意的偷偷避开视线,一副完全不相同她扯上干系的样子。 明若也是累得没什么心思留意他,抱着兔子,径直走到穆央的身边,找了个墩子,一屁股坐下。 也不知是不是穆央在这儿的人缘太好了,她们才走了小半个时辰,方才等着看诊的女子们就都围坐到了穆央的身边,同她聊起了天。 “我去找下阿巽,”穆央打断了还在诉苦的女子,转眸给她们介绍起明若,“这位是我们族里的贵客,你们先陪她聊聊吧。” 明若都还没反应过来要聊什么,穆央已经起身朝着远处的齐巽走去,眼见着她开口说了些什么,齐巽眸中扬起的欣喜,就不知不觉的黯淡了下去。 “姑娘你今年多大了?”身旁女子的询问,将明若的视线喊了回来。 “十九。”她淡淡的回着。 “十九呀,那该有婚配的男子了吧?”又一个女子问。 明若摸着兔子,摇了摇头。 四周的女子们对视了一眼,刚准备缓和的笑笑,将话题引向别处,方才吐着苦水却被穆央打断的女子,便强硬的插话进来。 “没有才好呢!”她冷哼一声,“那些薄情寡义的男子,要来又有什么用?看看我,十六岁就嫁了,小半辈子都在伺候他那一家子,结果呢?那混账东西!居然为了娶外头的骚狐狸,要将我毒死!” 听着女子诉苦,众人开口劝着,渐渐也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 这围坐成一圈的女子里,有被亲爹逼着嫁老翁的;有被丈夫逼着当娼妓的;有常年受婆婆殴打,丈夫却一声不吭的;还有嫁了赌鬼,被拳打脚踢伤了身子不能生育,又被夫家休弃的。 反正是各有各的凄惨,到最后,眼前这帮女子都掩着帕子低声啜泣起来,那声音悲苦凄皑,直听得四周的人都投来了怜悯的目光。 “他在外头跟那只骚狐狸勾勾搭搭的事,我其实早就知道了,但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真的会为了那只骚狐狸,把我……” 最先搅起这缸苦水的女子,此时已经没了最初的泼辣,拿着帕子擦泪,整个肩膀随着哭声一抽一抽的,看着还有点可怜。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同他合离?” 随着少女的声音响起,本还在互相安慰的女子们皆是一愣,一个个僵直着脖子扭头望向她,甚至还有人忘了合上嘴。 “还有你,你父亲逼你嫁老翁,你大可以不要这样的父亲,去往别处;婆婆打你的那个,你丈夫不管,那你就打回去呀;至于赌鬼嘛,那本就是没救的人,当初嫁他你做不了主,如今分开了,于你也是件好事吧。” 明若仰着一脸的理所当然,似是完全没注意到怀中不断蹬腿,劝她不要再说话的兔子。 等围坐在她身边的女子都缓过神来,彼此交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