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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罚我,狠狠的罚我


    夜风起,竹叶被吹的沙沙作响。

    天边浓密的云层忽闪起了一道惊雷,震耳欲聋的声响,直引得躺在浴桶里的少女缩了缩脖子。

    可千万别是来劈她的,误收了兔子的修为这事儿,也不是她自愿的呀。

    将下巴埋进驱寒的药汤里,那双眼睛警惕的望着屋顶,嘴里吐出的气泡,咕噜噜的冒个不停,那声响同雷声混在一起,多少消减了些恐惧感。

    今早,大约是族长也听到了她和赫兰的那些传言,兴致高昂的跑过来想同她说点什么,却见她感染了风寒,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便只好作罢。

    这驱寒的药汤,就是族长吩咐阿赞给她配的,说是,晚上沐浴的时候泡半个时辰,明早就能大好。

    其实,风寒能不能好得快些她倒是不太在意,眼下她只想早点找到那只兔子,补偿也好、像跟狐狸那样许下约定也好,反正得先把这阴德给补上,也省得她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的。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落下,窗上的油纸都映出了惨白的光,紧接着,噼里啪啦的雨声便砸在屋顶的茅草叶上,山风卷着急雨,呼啸着拂过竹林,那声音,似是恶鬼的哀鸣。

    少女靠在浴桶边,每瞧见一道雷,便急忙忙去捂耳朵。

    所幸,雷雨逗留的时间不长,否则她那颗小心肝,大约是要被自己捏坏了。

    不知过了多久,雷声渐歇,屋外只剩下了雨声,少女放松胳膊搭在浴桶的边沿,才发觉药汤已经有些凉了。

    她伸手刚准备去捞边上的巾帕,耳边就传来了踏水疾步的声响,似乎是有谁正在朝她这儿来。

    “嘭!”房间的门毫无预兆的被人踹开了。

    明若擦着水的手一顿,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刚被药汤暖热的身子就贴进了一个冰凉刺骨的怀抱中。

    “你把我的修为也收去吧。”

    是朝岁的声音,少女先是一愣,紧接着又皱眉推搡起他。

    “就当是我把那只兔子绑起来送到你床上的吧,我犯错了,你用你的道来罚我,把我的修为也收去。”

    男人的胳膊死死的箍着她,不论她如何挣扎抵抗,也不肯松手,那贴在耳畔的声音有些发闷,似是哭过,还带着几分受凉后的沙哑。

    “我错了,你罚我,别赶我走。”

    本都准备催动符咒的少女忽又停下了动作。

    男人贴在她的耳畔,像只不愿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不住地拿鼻尖拱来拱去。

    炙热的肌肤碰上冰凉的唇瓣,引得她打了一个寒颤。

    男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委委屈屈的压下想和她耳鬓厮磨的欲望,拿额头抵住她的肩膀,轻声乞求:“不要赶我走了,好不好?”

    不过是分道扬镳嘛。

    刚拿到那张符时,朝岁也赌气的走出了好远,没遇到她之前,自己不也一样在山中度过了数百年的岁月吗?只是再换个地方清修罢了,他有什么做不到的?

    跟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人的小丫头呆在一起,他还不乐意呢!早散早了!

    可才从寨子走出来,到了江畔的一处石滩,他又忍不住回头了。

    虽然是建在山壁上,少有外人到访的寨子,但白日里还是会升起炊烟,栈道上来往的女子们彼此打着招呼,有些还会围聚在一起谈笑。

    处于深山,仍有生气。

    这倒是同他和那丫头在一起时的感觉,有些相似。

    那丫头嘴里总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话,行事作风也不同常人,但也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能从明若身上,看到与这世间浮华截然不同的直率和纯真。

    虽然,和她解释一件事,总是很费劲,就像两人的脑子里隔着一座大山,他只能哼哧哼哧的自己翻过去,站到山顶上往她那边喊话,这十句中,还有九句是对不上的。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觉得同那丫头斗嘴吵架的瞬间,自己是鲜活的。

    不论多少次,他还是会爬上去,还是会同那边的她喊话,哪怕周而复始得被她推回山这边,只有偶尔一两次,能侥幸的留在山顶,那一两次所见到的风景,也足够让他心向往之。

    初见时,她穿着嫁衣喊自己夫君;在平城县的破庙里,她小心翼翼帮自己包扎;赶路途中她递水壶给自己,被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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