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轻轻地抽泣着,那声音也是很轻很细,比风过还轻微。 “如果是我,我决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她伤心过了头,竟也会赌气说出这种话。慕卿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这样把自己的性命看得如此之轻。 扶欢这样说着,也不见慕卿生气恼怒,他只是纵容地应了一声。 “殿下本不必这样,殿下只需一直好好的,就好了。” 连赌气的话都是温柔的回应。 扶欢抹了一把眼泪。 “要好好养伤。” “好。” “不许再受伤。” “好。” “不许再有下次。” 扶欢将帽领掀起来,那双漂亮的杏眼很红:“厂臣听到了吗?” 慕卿眼中生出一点无奈的笑意,仿佛是对扶欢的话无可奈何,生不出半点反驳的举动来:“臣听到了。” “那不许有下次。” 慕卿将扶欢眼角最后一点泪水擦去,“只要殿下别哭,臣做什么都愿意。” - 扶欢再回到毓秀宫时,原先还一直阴沉的天却忽然出现了日光,在那层叠堆积的黑云旁,骤然出现明朗绚烂的日光。一边还是沉沉的乌云,另一边却是灿然的日光,这样的景色有种说不出的宏大明亮感。 可惜现在,谁也没有心思看此番瑰丽的景象。 下午当值的宫女像是早已知道扶欢哭红了眼,在扶欢罩着帽子回到毓秀宫时,她就已经准备煮熟的鸡蛋。那两个鸡蛋剥了壳,圆润光滑。宫女替扶欢解下大氅,又拿起鸡蛋,轻轻地在扶欢眼旁按压。 扶欢垂着眼,没有做声,待宫女将她的两眼都按压过了,她才开口问道:“是慕卿和你们说的吗?” 她的声音还带有一丝哑,是哭过之后的后遗症。 扶欢去头去尾的一句话,难为宫女也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她看了扶欢一眼,眼上的红已经消下去许多,现在这样看来,最多也只是像多涂了胭脂一般。 着袄裙的宫女半蹲下身,回道:“是厂臣派人来和奴婢说,让奴婢为公主准备这些事物。” 扶欢转过身,将自己埋在榻上,嘟囔了一句,他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处处细心,无可挑剔。 直到第二天,天气才算是真正好起来。扶欢推开半扇窗,就有明亮的日光从那半扇窗中倾泻而来,昨日见到的层层叠叠的乌云仿佛是幻觉,眼前分明是一片蓝天,澄澈得近乎透明,至多只有丝丝缕缕的白云,在空中游荡。 在冬日里,难得会有这么好的天气。她穿着中衣,还未换上衣裙,但此时站在窗边也不觉得冷。但宫人并不这样觉得,伺候衣裙的宫女站在一旁,提醒扶欢先换衣,不要受了寒气。 扶欢一面净面换衣,一面问那宫女,昨日给晴晚送过去的药,她有没有吃。 “晴晚姐姐都喝了,今日起身时,奴婢见晴晚姐姐的面色比昨日好多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便能重新伺候殿下了。” 扶欢说不必。 “她好好养病才是正经,毓秀宫的人很多,不必非要逮着她服侍,那太累了。” 说话间,已经换好了衣裙。今日是妆花缎的马面裙,冬日里的衣饰都格外鲜亮一点,马面裙上有鲜明的海棠,逶迤垂落到裙边。 扶欢仰头,再看了一眼窗边的日光,这么好的天气,她想去慈宁宫。 她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病人的病情也会受环境的影响,今日如此晴朗,也要让太后看看,说不准,太后的病症也会因此慢慢好起来。 慈宁宫也寥落下来,扶欢站在慈宁宫殿前,看到宫殿牌匾上头的那三个字,忽然生出了这样一种感觉。但不应该如此,慈宁宫还和往常一样,宫人与侍卫不减,殿内的草木也疏朗,和玺彩画依旧明艳,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寥落的痕迹。 大概是因为其中的主人病了,才无端生出了这样一点想法,扶欢想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