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扶欢对她颔首。 宋清韵稍显狼狈,也还是笑着同扶欢问候:“长公主殿下。”她看了一眼还在下雨的外头,摇头道:“今日的雨太不凑巧了。” 雨点越来越大,还夹杂着风,那雨就借着风一同落进亭内,站在外围的宫人,衣衫裙摆都湿了不少。 扶欢让宫人再进来一些,虽然亭中狭窄,也不能让人一直在外边。宫人若是病了,是无法请太医诊治的,只能请侍药的药仆来看看,两三剂药,能不能痊愈过来,全看自己命数。扶欢的画具与画桌都已收起来了,多少腾出了一点空间。她一璧招手让宫人进来,一璧与淑妃说话:“着实不凑巧,海棠沾雨也是佳景,只是这雨太大了些。” 就在她们说话间,原还是淅淅沥沥若秋雨朦胧的雨水逐渐大了起来,这雨已经不能称之为雨丝,已是豆大的雨滴了。 宋清韵怀着身孕,凉亭中狭窄人又多,让她感觉呼吸都不畅起来。离宋清韵最近的宫女素心见她面色有些不好,便想上前来搀着她,却被宋清韵甩开。 素心曾是宋清韵初入宫时太后派来服侍她的,自然也存着一点看着宋清韵的意思。但是曾被皇帝发作一通后,她便不再贴身伺候了。后来宋清韵有身孕后,见她沉稳可靠,又让她重新回到身边。 孕中的人脾气大,宋清韵蹙着眉,轻声道:“别扶着我,太闷了。” 扶欢看过来,这雨势渐渐加大,离体和殿有一段距离,若是此时走去体和殿,说不准就会得了风寒。 “待宫人将雨具取来,娘娘便到体和殿避雨吧,体和殿宽敞,且东西一应俱全,娘娘还怀着身孕,小心为上才好。”扶欢道。 说到身孕,宋清韵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扶欢看着她,莫名地觉得这笑意有种说不出的古怪,看起来是柔和的,却带有一种寄托了全部希望的孤注一掷。 “就是太过小心了些。”宋清韵笑道,“陛下太后嘱我仔细养胎,在钟粹宫待了许久,不得出来。听说西府海棠盛开,今日十分想看看,便由着自己性子出来了。” “却没想到遇上这雨。” 扶欢也笑着:“毕竟是皇兄的头一胎,自然是万分紧张的。” 宋清韵今日也着了一身宽大的马面裙,青色绸缎的面料,看上去光滑柔软。她很适合这样素淡的颜色,因为本就是清丽出尘的面貌,最是天然去雕饰最是美。正面还不怎么能看出来,从侧面看过去,已能看到宋清韵微微隆起的肚子。 与她年岁相差无几的女孩,如今即将诞育一个孩子,这感觉,有些奇妙。 注意到扶欢的视线,宋清韵条件反射地双手护住自己的肚子,这模样,像极了惊弓之鸟。便是后来宋清韵也觉得自己紧张过头了些,双手也没有离开肚子。 即使扶欢是帝姬,怎样想来都对她没有危险,宋清韵还是紧张。因为这个孩子太重要了,重要到不能让他触碰到一丝半点的危险。 扶欢见宋清韵如此,主动退后几步,恰巧取雨具的宫人也过来了,宋清韵略带歉意冲扶欢笑笑。素心撑开伞,宋清韵搭着另一位宫女的手,慢慢走下台阶。那身影在雨中看来依然曼妙,弱柳扶风一般朝体和殿去了。 亭中人一下少了大半,空间也显得不那么逼仄了。 晴晚在扶欢耳边悄声说道:“听说淑妃娘娘自有身孕后除了陛下和太后娘娘,谁来钟粹宫,都是避而不见的,就连皇后娘娘,也是如此。” 扶欢轻轻点头,那是宋清韵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宋清韵被诊出有孕时,恰好没过多久扶欢就被禁足,因此还未送过贺礼。她仔细想了想,嘱托晴晚:“库房中我记得还有一个八宝金镶玉项圈,送去给淑妃娘娘,贺她有喜。” 为避嫌,选些金银首饰什么的,最合适了。 扶欢没有去体和殿避雨,那里已经有了一个宋清韵,她再过去的话,体和殿伺候的人手怕也不够。她带来的人少,只要雨势别再加大,这座凉亭绰绰有余。 接下来雨势没有加大,却一直缠缠绵绵落个不停,那凉亭台阶上,已有小小的水流汇成,这凉亭终究不能长久地躲下去。她也不愿去体和殿,那最近的宫室,好像只有太后的慈宁宫和皇后的永宁宫。 扶欢正在思量着,见到几个面生的太监拿着雨具来到凉亭前。秋雨寒瑟,这一路上过来,那几个太监深蓝的下摆都湿透了。到面前,扶欢看清了,他们都穿着司礼监的服饰。 “殿下。”领头的太监向扶欢行礼,“如今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这凉亭四面通风又狭小,掌印大人让奴才过来,请殿下到体和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