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黄千户说的那个什么孩子? 他心头突的一跳。 贺驭直接离开安国侯府,骑马去黄千户说的那个地方,结果在那里遇到了黄千户和阿二。 他们已经要离开。 阿二看了贺驭一眼,“公子,回去说吧。” 回到县主府已经是二更末了,阿大等在府外,看他们回来转身就跑回去给聂青禾报信了。贺驭也不打招呼就骑马出去,这是头一回,聂青禾直觉有事儿就让阿大等着呢。 贺驭就先去找聂青禾。 聂青禾已经让人给他摆了饭菜,关切地看他,“侯爷病得很厉害?”她以为贺驭是去给贺瑾找好的郎中了呢。 贺驭握了握她的手,“不轻,但是也没性命之虞。”他问聂青禾今儿怎么样,孩子有没有踢她。 聂青禾笑道:“还小呢,哪里会踢?” 四个多月,有明显的胎动,但是要踢腿还早呢。 贺驭露出一个笑容,快速吃完饭,他让聂青禾先休息,他去外院找阿二说点事儿。 聂青禾拉住他,“有什么事儿吗?” 贺驭俯首亲她,把她抱上床,低声道:“有点事,还在查,但是应该没什么大事儿,你先睡,不用等我。” 聂青禾乖乖地闭上眼睛,“那我睡了。” 贺驭又亲了她一下,然后起身去了外院。 阿二已经等在那里。 贺驭:“查明白了吗?” 阿二:“公子,您……莫要生气伤心。” 贺驭:“嗯?” 阿二:“他们要找的孩子,应该是……小公子。” 贺驭蹙眉,“谁?” 阿二:“您的弟弟。” 卡嚓,天空有雷电窜过,映得书房亮如白昼,随即又恢复如初。 雨哗哗落下来。 第139章 审问--北镇抚司诏狱。 等贺驭冒雨回到后院的时候,聂青禾早就睡熟了。 他站在门口却没有进去,转身在台阶坐下,努力平复消化阿二说的那个消息。 弟弟,他的弟弟,他记忆里那个蹬着小脚哭的弟弟不是贺钊。 那个可怜的小东西刚出生没两天就…… 听明白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浑身的血都沸腾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闯进安国侯府,把那对奸夫淫妇碎尸万段! 就算他杀了他们,皇帝也不会问自己的罪,顶多就是不轻不重地罚一下。 可当他走到府门口的时候,心里却有什么在撕扯他,让他不能冲动。 不是不敢杀人,是……不想给他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背负罪孽。 如果他的孩子以后听人家说自己的爹杀了爷爷,他会是什么感觉? 可是母亲、弟弟,沉甸甸地压在贺驭的心头,想要把他的心压碎。 脑海里仿佛有个声音在鼓动他,去杀了他们!是他们害死你的母亲和弟弟,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不报仇,你枉为人子! 他死死地捏着自己的拳头,与脑海里那个声音对抗,一念为人一念为魔。如果没有成亲、没有孩子,他想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去杀了他们,不管大周律法,不管人伦道义,杀了他们,以牙还牙,以命偿命。 可现在他不行。不可以。 等东方浮起鱼肚白,三月的天空是水洗一样的明净,映着庭园里明媚的花草,那样鲜活灵动。 贺驭昨夜淋湿的衣服和头发早就干透,他缓缓起身,推门进屋。 经过一夜的挣扎,他还是选择做人,他留恋红尘中的温柔,贪恋家里的烟火,舍不得她的笑容和孩子。 如果他真的自己动手杀了他们,虽然可以快意恩仇,却也把自己的心彻底抛弃,不复为人。 聂青禾醒了,正摸着旁边的被窝发愣,贺驭一晚上都没回来? 她正要问人呢,就见贺驭大步走进来,竟然还穿着昨儿的衣服,她问:“你昨夜出去忙了一宿?” 贺驭:“也没,太晚了在外院儿迷瞪了一会儿。” 聂青禾朝他伸手,“过来陪我再躺会儿。” 贺驭解开腰带把外衣脱了丢在旁边的衣架上,脱掉鞋袜过去搂着她重新躺下。 聂青禾就跟外间的娘子说,让她们只管吃早饭去,她和贺驭要再睡一会儿。 等她们走了,她枕在贺驭手臂上,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胡茬,柔声道:“贺驭,我可不是玻璃人儿,只能享受你的关心和爱护,不能和你同担风雨。这是有幸遇到你,假若没有你,我这辈子也会过得好好的。” 听见她说假若没有他,贺驭的心就揪了一下,收拢手臂抱紧了她。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