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面色如常,她朝翠姑笑了笑,“您也是老主顾了,偶尔来梳个头,就给您免了。” 翠姑却不肯,“那可不行,聂老板您亲自给我梳妆,您给人梳头怎么不得一两银子啦,更不能免了。” 她忙付钱,然后出门坐了轿子走了。 洛娘子对聂青禾道:“让阿大去打探打探。” 聂青禾摇头,“还是晚上回去问问大姐,看她自己怎么说吧。说来也怪我,这半年净忙自己的事儿了。” 今年七月底八月初的时候,聂母就一直给堂姐张罗亲事,可聂青禾这边不是拆伙开铺子,就是贺驭请了闫老先生上门提亲,整天忙得陀螺一样,导致堂姐的事儿只能拖后。 八月下旬开始,聂母又张罗给堂姐相亲的事儿。 只是堂姐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提不起精神,她也不明说,但是总能挑剔一两点,那大家就知道她是没看好那家。 聂母倒是也没嫌烦,回头和聂父还有聂青禾说了说,他们觉得可能是堂姐眼光高了。 以前聂家普普通通,聂母给她找掌柜介绍其他掌柜家的儿子们,这就算很好的条件。 可现在聂家开了大铺子,聂青禾是金台城有名的女老板,六家都捧着她。她又和贺驭订了亲,成了未来安国侯夫人、先锋将军夫人,身份自然不是从前能比的。 聂青禾的身份高了,聂家的身份也水涨船高,那堂姐自然也觉得身份该涨一涨,眼光高也是无可厚非的。 聂母就让聂青禾帮忙看看,能不能从六家介绍几个旁支或者庶出的少爷,这样配堂姐也可以。 聂青禾倒是上了心,她让钱掌柜帮忙留意,还问了柳征等人,他对金台城的人头儿熟,能介绍不少。 聂青禾和洛娘子几个商量着,挑了几个为人本分性情敦厚的青年,虽然没有大出息但是也没不良嗜好,靠着家里的祖荫小夫妻也能过得舒舒服服的。 聂青禾还特意跟人打探一下这几个人的人品,确保人真的不错,前几天才跟聂母说。 聂母就给堂姐说,结果堂姐一边害羞一边说自己出身低微,怕人家看不上自己。 聂母就有些为难,问她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有没有瞧上的,有的话说出来大家帮忙看看,然后让钱掌柜或者大掌柜帮忙说合。 堂姐一开始说没有,后来又说全凭二婶做主,然后又支支吾吾地说秦家家风不错。 聂青禾介绍的人里面就有一个秦家的旁支,父母康健也不难相处,兄弟俩也和睦。大哥掌管家里两间铺子,小儿子掌管一家,经营得都不错。人家的意思,父母以后跟着老大过,小儿子就小夫妻俩自己过。 聂青禾还是比较看好这家的。 到了家,堂姐已经回来了,她正在织袜子,聂母在跟她悄悄说相亲的事儿。 聂青禾扫了一眼,就看出那袜子是男人的型号。 她趁着聂母去做饭就在堂姐旁边坐下,从挎包拿出记事本翻翻,再拿账本看最近的销量和库存。她看堂姐的表情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又怅然,有点拿不准,就试探道:“姐,前阵子我这里事儿多,耽误你的事儿了。” 堂姐的脸一下子红了,“咱们是亲姐妹,什么耽误不耽误的。” 聂青禾笑起来,“姐,那你和我说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咱姊妹几个,总要都过好日子才行。” 他们和堂姐住了这么多年,已经把她当自家人,以前家里穷不说那些大话,现在家里有钱有些话就可以说,说得有底气。 堂姐的脸红红的,头越来越低,她声音低低地道:“你给说的那些人家,都挺好。” 聂青禾:“那咱总不能点指兵兵啊,家境都相仿的情况还是要你满意。要不,我请柳征安排个机会,你挨个看看?” 这些人的档位柳征就能安排,如果柳征那样的怕是就得赵老板帮忙安排。 堂姐咬着唇,犹豫了好久,才小声道:“那个秦家……四少爷……他……” 聂青禾微微蹙眉,略一思忖,道:“秦宝宁?” 堂姐的脸红得几乎要滴血,咬着唇,把头低得更厉害。 秦宝宁是秦家长房嫡出的四少爷,年方十九,生得唇红齿白很是俊秀。在聂青禾看来秦宝宁可比柳家那几个少爷要上档次得多,他读了几年书,虽然没考取什么功名可人家喜欢骑马射箭,在知府衙门谋了个差事,如今是护城司的小头目。 护城司是各城的长官根本京师的五城兵马司设立的灵活机构,人员不定,负责巡逻、守卫城内治安、制止斗殴以及辅助缉盗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