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父的心脏被什么狠狠揪住一样,心如刀割,他不高兴道:“红花,你个小丫头不要瞎说。编排长辈,没规矩。” 聂红花叹了口气,“爹啊,我知道你心里肯定说要卖也是卖我,不会卖我姐。可你不知道啊,我这样能吃还懒的,人家谁要啊。哎,你可趁着眼睛看不见,用心好好看看吧。” 说着她还拍了拍聂父的肩膀。 聂父不说话了,开始生闷气。 他不是对孩子凶的男人,就算闺女这样挤兑他,他也只是生闷气。想等老娘他们来了以后关心自己,让家里人看看,他娘和弟弟也不是只会要钱,还是会心疼他的。 聂红花也不说话,就坐在那里勾发网,她熟练得也不用看,就两只手勾来勾去的。她眼睛留意着聂父,耳朵却听着外面,什么都落不下。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马蹄声,她心下一阵激动,姐姐回来了! 聂青禾和洛娘子骑马先到家,这时候珍珠已经等在那里,把需要的东西都给她,笑道:“姑娘,我能留下看戏吗?要不看一场,我晚上睡不着觉。” 还得回去跟阿良和三少爷讲呢。 聂青禾努力憋着笑,小声道:“那你尽量装邻居。等会儿见机行事。” 珍珠憋着笑:“好勒!”她就拉着洛娘子躲在一边看热闹。 聂青禾一回家,聂母等人见她眼睛红肿的厉害,忙问怎么啦。 聂青禾又开始哭,“娘,我在路上碰到了我奶,给我高兴的。” 聂母:“你这个孩子,高兴怎么哭成这样?” 聂青禾哭得更大声了,委屈得不行。 洛娘子出声道:“聂家婶子,方才青禾在街上碰到你家老太太三人,她高兴地上去问好,告诉她父亲病了,请他们帮帮忙。结果你们家老太太忒不讲理,上去就打人,骂她不给家里捎钱想饿死老的不让四叔读书。你们家老太太好生厉害呢,一口一个不孝子和不孝儿媳,就在大街上骂,还打青禾,可给我们气坏了。” 今儿大街上聂青禾和聂老婆子到底说什么,也只有围观的那些人知道,而看热闹的人向来不会公正,他们只会人云亦云。 她这里起了头,左邻右舍一传播,到时候传出去的就是聂老婆子只管上门要钱,丝毫不管儿子病重眼瞎。 这时候阿大也赶过来,他喊道:“是呢是呢,真是看得我都要揍人了,怎么有这样的长辈呢。当叔叔的二十好几了,连个秀才没考上,还让哥哥嫂子养着,不肯找活儿干。聂姑娘说爹病了,眼睛看不清不能赚钱,家里的钱都治病了,你们那个四叔还说砸锅卖铁,卖儿卖女也得给他钱呢!这是人说的话吗?” 默默跟上来的贺驭听着阿大的话,瞳孔都开始地震了,他可不知道自己身边这俩木头居然这么能演。 还有那小姑娘,要不是她跟他眨眼睛,谁知道她假哭还哭得那样招人疼?他当时真的已经不忍心看下去。 聂青禾安排这些,都是为了离间聂父和聂老婆子呢。 聂父毕竟是原主的亲爹,也是聂母在乎的人。如果她真的不顾及他直接对付聂老婆子和聂四叔,只怕会伤了他的心,让他觉得对不起聂老婆子和四弟,万一心里对聂母和自家孩子有了嫌隙就不好了。 她要让聂父彻底认清,在聂老婆子眼里,他就是个敛财工具!在聂四叔眼里,他就是个钱袋子,至于他开不开心,病不病,老婆孩子要如何生活,他们统统不管的。 等他认清这个事实,他就知道弟弟不是他的责任,不管也就不管了,不会再有心理负担。不会因为被吸血成习惯,一下子不被吸还难受,还犯贱。 她进堂屋把东西给聂红花,让她立刻泡在碗里好好搅和一下,要一直搅拌着不要停下来,免得凝固没用了。 聂红花兴奋地点头,还瞅瞅屋里的聂父,免得他听见。 聂青禾交代完便又出去了,顺便给聂母使了一个眼色。 之前都交代过的,聂母立刻会意。 聂青禾一走,就有人喊道:“不得了了,你们家老太太带人打过来了,说不给钱就要报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