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洛娘子和贺驭挥手,“大姐姐,大哥哥,再见。我以后找你们玩。” 洛娘子自然不会让他俩自己走,而是让贺驭去送,“你要亲自去送,不许假手于人。” 贺驭:“知道。” 天色晚了,走路有点慢,他就让阿大套车。 阿大:“公子,我去送客人吧。” 贺驭:“你驾车,我骑马。” 驾车在巷子里穿行、倒车甚至掉头,这得老手才能从容自如,他擅长骑马,却并不会赶这种马车。 贺驭将聂小力抱上马车,阿大拿了上马凳放地上,让聂青禾踩着上车。 聂青禾没习惯这种车,第一次上不小心踩了自己的裙摆,身子晃了一下,慌忙去抓车框。她没有抓到车框,却抓到了贺驭递过来的手臂,那条手臂稳当当的给她扶着,纹丝不动,非常有安全感。 聂青禾心头一跳,忙跟贺驭道谢,弯腰钻进车厢去。 贺驭收回手,尽量忽略被小姑娘握过的地方带来的异样感,示意阿大出发,他则翻身上马。 聂青禾上车,发现车厢内居然放着一盏鸟型油灯,类似古董长信宫灯那样,油灯带着灯罩,火苗通过一个铜质烟囱连接鸟腹,这样烟气就流到鸟腹盛的水里,不会弄得车内烟熏火燎。 鸟型油灯稳稳地固定在马车内的小桌上,并不会倾倒,非常安全。 聂小力这时候已经困得快睁不开眼睛了。 聂青禾拍了他两下,他就趴在聂青禾腿上睡着了。 她报了自家的住址,阿大就径直赶车过去。 她轻轻地挑开车门的棉布帘子,就看到前面赶车的阿大宽厚的背影,看不见贺驭,但是能听见两匹马清脆的马蹄声。 路上有晚归的人,看见马车也纷纷躲避,立在路旁恭敬地让路。 这时候马匹很贵,一匹下等马也得二三十两银子,上等马则七八十两,而养一匹马一个月就得一两半银子。 所以这时候遇见骑马的、坐马车的,那必然都是贵人。 此时已经二更天,路上有更夫打更,还有知府组织的巡逻兵士。 金台城有宵禁,不过管的并不是很严格,一般到三更天主干道上才会真的没什么人。尤其夏天相携出门喝酒找乐子的男人也多,这会儿就有人在路边耍酒疯,呜呜啦啦地控诉,相好的姑娘又转头了另个有钱肥佬儿的怀抱。 聂青禾听他操着外地方言,一口一个他姥姥的,忍不住腹诽了一句,“骂人还有骂姥姥的。” 前面的阿大哈哈一笑,“聂姑娘,仔细污了您的耳朵,回来我给他扔河里去洗洗嘴。” 聂青禾忙说不用,她只是随口说一句而已。 贺驭轻轻咳嗽一声,阿大立刻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胡说八道,让聂姑娘以为自己是土匪呢。 马车宽,和聂青禾素日上下工走的路不一样,而是绕去后面再拐进去。到了家门口,聂青禾轻轻推了推聂小力,他却睡得酣沉,半点没有想醒的意思。 小孩子就是这样,睡着了敲锣打鼓都不待醒的。 车前传来贺驭略低柔的声音,“聂姑娘先下来,我来抱小力。” 聂青禾说好,刚要掀车帘,站在另一侧的阿大已经高高地打起车帘,请她下车。 聂青禾:“多谢。” 她躬身出了车厢,然后藉着车框上挂着两盏大灯笼的光,踩着凳子下车。站在一边的贺驭伸着手臂虚虚护着她,看她踩实地面站稳了,便手一搭车厢轻巧地跃上去,把聂小力抱出来再稳稳地跳下车。 这时候聂母出来开门,聂红花还在她身后探头探脑。 聂青禾便跟聂母介绍贺驭。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