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人家秦老板对咱不错,当年娘一来金台城就在他们家干活儿,后来生孩子人家体谅娘也让娘把活儿带回家做,娘眼睛不好人家又给织鞋子的活儿,还让领别的绣活儿回家做。家里困难的时候,还跟人家借过钱,现在要说不帮人家做,总觉得对不住人家。” 聂青禾笑道:“娘,不是不做,是少做。再说,他们帮你是因为你能干,你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好处,又不是白给的。” 聂母坐月子还一直绣花给绣衣楼交任务,而工钱到了一定程度就不涨了,对这一点聂青禾是不满意的。 这么多年,物价有变动,工钱怎么能纹丝不动呢? 那些妇女做绣活,一个月顶天了三百八十个百钱,有些才一百来个,聂母织鞋子一个月最多只有六百四五十个钱,加上绣活儿的佣钱总共能有八/九百钱。可是勾发网,一个普通妇女最少也能赚四百钱,好的能赚六七百呢,现在订货量大,勾多少要多少,那就是上不封顶,怎么不比绣花赚得多? 聂母想了想也是,除了她还在撑着给绣衣楼做,其他人都不乐意,都说绣衣楼活累钱少,不如柳记的好做还钱多。她一直劝她们,人要感恩,之前大家都没地方赚钱的时候,人家绣衣楼给活做呢,毕竟跟织布相比,绣活儿还是要轻松钱多的。 聂青禾在柳记这么些日子,认识了不少人,自然也能打听聂母打探不到的消息。比如说绣衣楼的确压了女工的工钱,比如这些妇女,就算是做边角料的活,那一个月至少也得给三四百钱,可她们被拿走近乎一半。不知道是绣衣楼直接压缩的,还是管事的拿走了。下面女工接触不到上面的负责人,自然也没有话语权,或者说她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工钱不该这么低,家里都需要钱补贴家用,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赚钱渠道,这边哪怕再少,她们自然还是干的。 其实柳记给钱多,也是大掌柜人心善,且秉持着赚钱有度,大家一起发财的理念。聂青禾给定了小发网一个工费,他就给一个,若是按照别人的习惯,那可能两个发网一个钱才是正常的。 聂母问问堂姐在绣衣楼做的如何,什么时候能让她做正式绣娘,直接帮绣那些大货。所谓大货,就是一些高档成衣,绣娘的工钱也是很高的,一个月至少给一两呢,有的二两三两。 堂姐想了想,“秦大娘的意思,再让我锻炼两年,不过她说今年底可以给我涨到四百钱。” 聂母道:“涨太少了,怎么也得到五百才行。来年中涨到七百,年底要是给你涨到一两银子那倒是可以。你年纪不小了,用钱的地方多,得多赚些。明儿问问看,她要是不肯这么涨,你就回来勾发网。现在你妹妹说柳记要货多,你手快勾得好,再教几个年轻小女娃娃,到时候一个月一两银子都不愁的。” 堂侄女毕竟是自己人,回来帮她照应着,一边勾发网,一边教女孩子,一边负责验货,到时候除了自己勾的,聂青禾这里也能给一部分。一个月别说一两银子,一两半怕是都能有。 只是现在还没到那个程度,她先不说大话。 堂姐犹豫了一下,“那我问问看。” 在她看来绣衣楼要比聂青禾在柳记做女伙计正式体面一些,不用抛头露面,风吹不着日晒不着,而且还有上升空间,要是做高级绣娘,一个月二两银子也有。要是留在家里,每天就只能勾发网了,到底赚多少可说不好。现在生意好些能多赚点,那万一哪天不稳定,生意不好,或者柳记人家不要青禾做了,那岂不是赚不到钱?到时候再想回绣衣楼,那人家能要? 她觉得与其一家子都押在这上面,不如分开赚钱,她原本还想把红花再带去绣衣楼呢,现在看二婶和青禾这么热衷,也就不说了。 第二日一早聂青禾把贺驭的那件流云衫改好另外一只袖子,装进挎包里随身携带,万一碰到就还给他,何时碰到何时还。 吃了饭她先送小力去学堂,然后直接去铺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