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跳着脚用手扇着风,“好烫好烫!” 聂青禾:“你就等不了这几分钟?” 聂红花:“什么几分钟?” 聂青禾:“快喝口凉汤,烫破皮了没?” 聂红花舔了舔自己的口腔四壁,张着嘴巴指了指,“上面……破了。” 聂青禾:“破了就长记性,以后别这么冒失。” 聂母:“你说也白说,她打小吃饭就急赤白脸的,生怕吃慢了吃不着。” 聂红花:“那我干活麻利不?我绣花快不?” 那边聂小力反而不紧不慢,一边撅着小嘴呼呼地吹,一边伸着小嘴稀溜溜地小口喝,“啊,真香!太好喝了!”然后再吹再吸溜一口,“娘,二姐做饭比你好吃!” 聂母嗔道:“你不听听你二姐放多少油,我听着滋啦滋啦的我就心疼肉疼,这得我做三顿饭的吧?” 聂青禾笑道:“娘,我原本还想磕个鸡蛋进去呢,就怕你心疼肉疼,所以没舍得。” 每次他们说想吃点啥好吃的,聂母就会捂着心口,“剜娘的心头肉,你们吃不吃?” 说笑着她们把饭桌抬到门外放在天井里,又摆好长凳碗筷,这时候堂姐和聂父一前一后也回来了。 这时候讲究男女有别,就算是叔父和侄女也不会一起走路的,聂父都是让堂姐走前面,他在后面两丈远的地方不紧不慢地走,既能看顾侄女也不至于太近不方便。 聂父年轻时候也是个挺拔俊朗的小伙子,经过岁月这些年的摧残,在作坊里日夜劳作,如今已经微微驼背,一双大手粗糙得很,上面布满伤口和老茧,不过依然是个英俊的中年大叔。 看到聂父回来,聂青禾脑子里条件反射般蹦出一个极品老婆子,白面皮尖下颌儿,高颧骨薄嘴唇儿,耷拉眼皮秃脑门儿,个子不高,矮矮的很敦实,却动作非常利索,上蹿下跳鬼哭狼嚎别提多能闹。 那就是她奶,聂老婆子。 他们家爹娘赚钱不少,日子却过得紧巴巴的,那百分之八十是聂老婆子的“功劳”! 其实以当下社会的标准来说,聂父绝对是个好男人好父亲,从来不和妻子吵嘴红脸,有空就帮忙带孩子做家务,对孩子也宽容慈爱,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有求必应。 可聂青禾觉得还不够,他过于孝顺,也不能说愚孝,反而更像被作怕了,被亲娘拿捏得死死的,跟如来佛祖掌心的孙悟空一样翻不得身。 哪怕隔着两百多里路,聂老婆子打个喷嚏,聂父都得感冒。 聂青禾脑子里的小算盘立刻辟里啪啦响起来,盘算着怎么给爹反洗脑,把她从聂老婆子的五指山里给拽出来。 一家人落座吃饭,说几句家常话。 聂父是个憨厚木讷的性子,在外面不怎么爱说话,都是闷头干活,也就在自家的饭桌上能敞开白活几句。 聂母和他聊几句家里或者邻居们的家常事,也问问他作坊里的事儿。 聂青禾看气氛正好,就提议,“爹,你不喝两盅?” 男人们干活累,就喜欢喝两盅小酒解解乏,聂父也不例外。自然不舍得买好酒,而是乡下地主用苞谷和高粱自酿的,便宜,劲儿大。 他憨厚地笑笑,“闺女病好了,那爹就喝点高兴高兴。” 三盅酒过后,聂青禾看聂父恣儿歪歪的,便道:“爹,娘,今天绣衣楼的那个谢先生,夸小力是读书的好苗子,咱们要不送他去先生家开蒙?” 聂父打了个酒嗝,神情有点呆,“啊,读书?你奶说咱家就你四叔会读书,他将来光宗耀祖,带我们全族过上好日子。” 他又伸手去摸小酒壶。 聂青禾瞥了他一眼,把酒壶拿过来让他摸了个空。 第6章 围攻--男人需要调教 聂父看着闺女板起来的小脸,居然有点严厉,他不由得心虚了一下,呵呵笑着,“今晚上疙瘩汤真香,你厨艺见长。”他朝聂母笑。 聂母不冷不热地顶了他一下,“这是你大闺女做的。” 聂父端起大碗来,这时候已经凉热适中,他吸溜了一大口,“嗯,真香!青禾这手艺比你娘做得好吃。” 聂母:“你也不尝尝里面是加了油的。现在咱们不种地,吃一根菜,烧一根柴都是要钱的,这油更得花钱买。看看街坊邻居们,老家又是给送米又是送鸡鸭送油呢。” 聂父就憨憨地笑,“咱家不是情况特殊嘛。就大哥在家种地,爹娘年纪大了,小弟还读书……”他示意聂母给点面子,大侄女还在呢,说多了怪难听的。 聂母便不说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