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京城宋家会不会出手相助,光是财力人力,就需要花费不少。 何况扶持的新人,未必会听话,不会成为下一个宋家。 顾莱没说话,眉心微蹙,似乎在衡量。 李初尧虽然不知道上辈子顾莱是怎么做到将宋家打压的一蹶不振,但绝对不是这个伤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张哥,你可想将镖局做大? 听到这话,顾莱和张成纷纷看向李初尧,前者期待,后者激动。 当然想,只是光邺城就不止我们一家,何况还有其他地方。 张成本营所在的邺城,光是小镖局就有十几家,大的货物虽然挣钱,但费时日,小的镖接了,老板有人接应还好。 若是太偏且险恶的地方,需要更多人手,除非都同李初尧当初那般,气大财粗,不然根本挣不了钱。 我有一个建议。 顾莱和张成纷纷竖起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李初尧笑了笑,将各地的小镖局收为己用,分派任务,规划范围,尤其是繁华地段,可送货上门,小件少的物品,可上门寄件,也可自行来取。 比如说,邺城到沂南,可设一个总部,再由总部,分别发往东西南北,既节约成本,也省了长途的人力。 张成皱紧的眉心松开,他一巴掌拍在桌上,妙啊!尧弟,我就知道你有独特的想法。 张成力道大,加上激动又有内力在,肉眼可见的,桌面裂开了缝隙。 顾莱额头的青筋隐隐跳动,眼神不善地盯着张成。 后者后知后觉,想要补救,可惜桌子不尽人意。 碰地一声,直接裂开,往两边倒去。 李初尧眼疾手快躲到一边,顾莱不会武功,来不及闪躲,好在张成出手快,一把薅住了桌角,拉了回来。 顾莱面色铁青,口里的话几乎是一字一句蹦出来的,张成!你想死是不是! 那个、尧弟,改日再找你聊。说完这句话,张成已经揽着顾莱出了门。 李初尧捡起砚台,望着沾满了墨水的信封,无奈叹了一口气。 看来只得重新写了。 不一会儿,叁竹和小二一同上楼,敲开李初尧的门,两人把坏掉的桌子搬走。 小二不忘说:李二公子,明天我们送张新的来。 你们大当家没事吧?这么细心,想来只能是顾莱安排的! 小二摸摸鼻子哈哈一笑,放心,张大当家皮厚,等二当家气消了就好了。 叁竹跟着附和,以前在邺城,一个月毁掉的桌子,起码也得有两三张,这么久了,才一张,很好了。 李初尧抽了抽嘴角,挥手让他们早点去休息。 信今晚看来是写不成了,明日再说吧。 李初尧锁上门,躺回床上。 黑夜里,有的人房间静谧无声,有的人房里,只能听见背书式的忏悔。 灯火暗下,困意袭来,床上的人陷入浅眠。 月明星稀,黑云褪下,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 床上的人额头冒着细汗,眉心拢成一座小山丘,眼珠在眼皮底下滚动,嘴唇干涸,一张一合,轻声呢喃着什么。 突然床上的人睁开眼睛,一声苏御焦急又绝望。 仿佛这一刻,心中的那束光瞬间破碎。 李初尧腾地坐起身,急促的大口大口喘气,眼里尽是痛苦。 他的动静很大,不过客栈隔音效果很好,硬是没有将隔壁睡着了还在背书忏悔的人吵醒。 李初尧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隔夜茶,冰冷的茶水从喉头滚入胃里,让陷入虚空的李初尧缓过神来。 自从同苏御到沂南,他已经许久没有做这个梦了。 李初尧揉了揉太阳穴,从上辈子被追杀开始,那一幕幕,包括苏御的死,如同他的梦靥,让他有时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 他很怕,重来的一切,不过是他浮生的一梦。 李初尧额角隐隐作痛,他只着里衣将门打开,汗湿的衣服,被风一吹,冷意瞬间贯穿全身。 正巧小二提着热水从门前走过,李初尧一把拎住人,让人帮忙弄点热水上来,我洗个澡。 好的。小二瞅见他衣服湿透了,犹豫着问:李公子可是做噩梦了? 李初尧一愣,可不是就是噩梦吗?他无奈勾唇一笑,嗯。 小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老家的人说,如果突然做噩梦,指不定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那如果一直做呢?李初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