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飞半夜里就赶到了张府,但是张府大门紧闭,任李扬飞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来。 李扬飞见敲门没有人应,便由敲门转成了砸门。 刚砸了两下,有人开了门,李扬飞一看,是一老头儿,胡子老长,白花花的糊了一嘴,但是并不觉得邋遢,反而有几分和蔼之感。 李扬飞急忙凑上前去,还没说话,便被那看起来和蔼的老头儿一扫帚扫了出去。 “大晚上吵人睡觉!你有没有良心!”白胡子老头怒骂一声。 白胡子老头手持扫帚,挥舞的虎虎生风,一横眼,想要瞪一眼李扬飞……但是等看到李扬飞之后,白胡子老头却迟疑了一下,满是怒意的眼神有所减退,但很快,白胡子老头又重新确立了自己生猛愤怒的形象。 他瞪向李扬飞道:“滚出去!不滚就休怪老朽那扫帚赶你!我们张府绝不让没有良心的人踏足!” 李扬飞有点没听明白,就算晚上吵着张府的人睡觉了,但这和良心有什么关系?不是应该是素质问题么? 李扬飞摇摇头,将自己的胡思乱想挥走,上前一步对白胡子老头急道:“老伯勿怪,晚辈有要事……” 不等李扬飞说完,英伯就又挥舞了一下扫帚,把李扬飞踏进来的那一只脚打了回去,“说话就说话,不要往进走!” 英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看着李扬飞,夫人果然说的没错,半夜里会有人来找,还会急匆匆的砸门。但别客气,管他多急,直接一扫帚扫出去。 英伯可不觉得这做法无礼,夫人明确说这人十有八九是那流产姑娘的夫君,这么个没良心的rénzhā,指望英伯对他有好脸色,想都别想! 一扫帚不扫他脸上就不错了。 李扬飞尽可能忽略掉英伯的厌恶神色,将脚从门槛里移了出来,向英伯着急问道:“老伯,请问今天府上有没有来一位看起来很虚弱的女子。” 英伯在心里冷笑一声,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那姑娘身体千疮百孔,谁看了不心疼,偏就是她夫君,面前这没良心的混蛋不珍惜。 “没有。”英伯极冷艳的道。 李扬飞更是急了,“真没有?老伯,那是我夫人,我怕她出意外,若是她来府上了请一定要告诉我!”就是要让你急。英伯继续在心里冷笑,急不死你! 所谓医者父母心,英伯又是个同情心极为泛滥的人,沈嘉珏今天的惨状已经让英伯对沈嘉珏的同情到达了一个顶峰,顺带手的也就更讨厌李扬飞。 你李扬飞可休想从我英伯这里知道一丁点儿的关于沈xiaojie的事情!“真没有。请公子瞧瞧我们这门口的挽联,这个时候不会有客人上门的。”英伯保持冷艳。 是不会有客人上门,但会有客人被从门口强拉进来做客。 李扬飞沉默了,他看着大门两侧的白色挽联,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件事,若是宁安郡主这里出了这种事,她应该是不会来的。 她那个人,总是害怕自己给别人添麻烦。李扬飞慌张的神色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黯淡与失望,那些近乎黑色的情绪充满李扬飞的心间脸庞。 他吸了吸鼻子,对英伯道:“老伯,请帮我转告郡主,若是我李扬飞的夫人来寻她,请她务必要通知我。嘉珏的身体太弱,须得回府静养,府里有最好的药…。”英伯咳嗽了一声,“知道了。” 李扬飞拱手表示了感谢,随后转身,落寞的离开了张府的门口。 李扬飞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看着黑漆漆的大街,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他和他的影子,影子被拉的很长何长,却依然形单影只。 从前回家,不管多晚,他的房间里总是会亮着一盏暖洋洋的灯,房内还有一个等着他的人。她似乎有一种特别的魔力,只要她待在哪里,哪里就会充满了馨香的气息,而那气息早就缠上了他的一辈子,可他从前从未察觉,此番突然失去,竟是锥心刺骨之痛。 但李扬飞很清楚,这一次回去,他的房间里将不会再有亮着的灯和那个等待他归来的人。 也不会再闻到那馨香舒适的气息。 —— 李扬飞一走,英伯便迅速关上了门,飞快的跑到了沈嘉珏的房门口,小声的唤出了许锦言。 “夫人,那姑娘的夫君真的找上门来了。”英伯急忙道。 许锦言点了点头,示意英伯向前走两步,离沈嘉珏的房间远一些再说话。 沈嘉珏虽然睡下了,但还是小心点儿好。现在可千万不能让沈嘉珏听到关于李扬飞的任何一件事。 “他今天找上来算是比我预想的要早一些,我想着他可能还得几天才能反应过来呢。”许锦言冷笑了一下。 英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