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收回目光,语气淡淡的问道,他在驻军中只是一名随军偏将,只因是林熙的心腹,又擅长出谋划策,被军中的将士们称之为小军师,却没有什么实权。 平南王,是不会让两个“余孽”同时壮大的。 “如今的战木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林熙说道,战木是翰沙城的南疆敌将,与他们纠缠已久,彼此熟悉。 “话虽如此,但是将军不要忘了,今日我们已经接到探子来报,不出三天,就有一名难缠的对手要赶来翰沙城支援南疆,所以,我们必须要用最快的办法将战木的残军吃掉,防止两军会和,出什么乱子来。” “南疆太子,还真是贼心不死,死而不僵。”林熙微微蹙起眉,他们已经在翰沙城驻军了近半年,终于能够一举击败敌将战木,事到如今,却要节外生枝。 南疆太子几年前和她交手过几次,极为难缠,如今作为战木的援军,正在赶往翰沙城。 林熙思索片刻,恍然间瞥见莫念胸有成竹的样子,绯薄的唇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看来,本将军的莫军师,已经有了办法。”她语气平静的问道,却是肯定的语气。 “此计有些凶险。” “但说无妨。” “拖刀计,令沧澜出战,然后示敌以弱,你在两旁设下埋伏,斩杀战木于马下。”莫念心中有了设想,摸了摸并没有胡须的下巴,要不是天气转寒,就差摇着羽扇了。 “那就你去设埋伏,本将军亲自出战,否则,战木不会相信的。”林熙目光如炬的点了点头,说出的话却和莫念的计划大相径庭。 “你是主将,怎能以身犯险——”莫念不同意的反驳。 她看着他黑色的眼瞳,看到那眼中泄露出对自己的一抹担忧,终于,唇畔的弧度扩大了一些。 “正因为我是主将,才要身先士卒。莫念,我先是阮家之人,才是一名普通的将领。”语气斩钉截铁。 莫念看着这样决绝的林熙,无言以对。 眼前的少女明明看起来羸弱清冷,却仿佛浑身在着光,似傲寒的梅,饮血的竹般坚韧不拔。 十年前,她还不是林熙。 那时候,她还是镇国公的嫡亲孙女,镇远大将军唯一的女儿,更是皇帝亲封的息南郡主阮阡陌。 阮家一朝倾覆,除了她和莫念在楼相的帮助下逃出墨都,偌大的镇国公府,五百余口人,无一存活。 如今,十载悠悠岁月,无人知道她以女扮男装的身份,坐上平南王麾下第一上将军的位置,付出了多少艰辛。 开国四大家之首阮家,能够为北墨的江山社稷,血洒疆场,战至只剩最后一人,抛洒热血,为国为民。 她的身体里流着的是阮家的血,所以,不管当初到底是谁害了阮家,她都会好好守护着这片土地。 不为北墨皇帝,只为,心中的信仰。 她要的,不是生灵涂炭,不是权倾天下,而是洗刷当年的耻辱。 父亲和爷爷不会叛国,她会让那些谋害阮家之人,一个个的,跪倒阮家人的坟前。 磕头,认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