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您又精进了。 说着又落一白子,臣自然远远不能及。 被称作王爷的男子皱了皱眉,捻起一枚新子,边观望着棋盘,边嫌弃的说道:泊明何时也成了这般样子,学那些人奉承做什么。 黑衣男子正是宋泊明,脸晒黑了些,多日未修剪的胡茬像硬刺一样杂乱丛生,显得人更糙了几分,再加上那个紧实的身材,活脱脱一个粗人。 他微微一拱手:王爷整日在朝堂实践兵法,用的顺风顺水,自然越发才智过人,臣子实在佩服,绝不是随口奉承。 王爷将手里刚拿起来的黑子啪的扔到棋盘上,扰乱了一池乱水,接着冷笑一声。 你这是在嘲讽我使计害了顾尚书? 瑞王脸色阴晴不定,盯着眼前忠心耿耿的暗卫,连他也在质疑自己吗? 宋泊明立刻从塌上起身,扫衣而跪。 臣不敢。 头顶上的目光游离不定,在沉默期间扫视着他,宋泊明心里微沉,但依旧低着头,不擅自抬头,去挑战年轻龙子的权威。 又没个别人,你跪下做什么。 身上压力一轻,宋泊明才敢起身立于一旁,不敢再坐。 你我情同手足,一同长大,小时候读书,你比我厉害,现在想想,你是读书脑子也读腐朽了,别人不懂我,你也不懂么? 宋泊明低头,恭敬道:顾尚书现在告老还乡去,却还得感激您替他求情,王爷既达到了目的,又得了名声,如臣子这种腐朽脑筋,是如何也想不到这种计策的,所以说,读书读得好又有何用,还是王爷会实践才是上乘。 瑞王站起来,负手而立窗前,似乎是在劝说自己不要理会他的暗讽。 当年你最得老师喜欢,就是因为你这个迂腐劲儿,够正直,老师说过,天子身边必要有直臣,所以我不怪你。 瑞王嘴里的老师,是当年的太子太傅。袁太傅一生清流,教过两任皇帝,瑞王小时还是太子时,曾被其教导过两年,宋泊明当年作为侍读,却更受袁老先生喜爱,因为他比瑞王年长几岁,所以读书读得更好,又行事最为正派,小小年纪就老成稳重,所以瑞王当时没少拿来被比较,一直心里记着这个仇,后来找了个缘由,把他派遣了出去才算出了气。 宋泊明直立,未露别色,嘴上却是谢恩:王爷大度,臣子之幸。 瑞王瞟了眼棋盘:这棋可惜了,下不成了,再来一盘吧。 宋泊明也跟着瞧了一眼,面露可惜之色:是啊,王爷局势大好,倒是臣子侥幸逃过一局。 瑞王脸色微僵,感觉自己好像被戳破了什么一样,心里又暗怒,这宋泊明,多日不见,别的没长进,这嘲讽人的技术是越来越高了,偏偏自个还不能发火,人家恭维自己有错?发了火才是自个心虚似的,好像他是因为棋下死路了才故意坏了棋局一样。 瑞王的火要发不发,憋的脸色发青时,有暗卫在外通报。 刘少爷加急密信。 瑞王转身皱眉,宋泊明会意接过信件拆开,厚厚信封不到十页,亏得他一目十行,匆匆扫了几眼,脸色越发奇怪起来。 琦儿可是出了事? 宋泊明摇头:并无。 那你倒是说啊。 密信之类,只要宋泊明或其他几位心腹在,都是由他们看了转述,王爷一般不亲手触碰,以防暗算。 宋泊明张了张嘴,却实在难以启齿,瑞王一把夺过信封,自个看了起来。 王爷,不可! 瑞王不理他,自个翻阅起来,越看脸色越精彩。 最后忍不住大笑起来:可有实事? 宋泊明苦笑,拿手蹭了蹭自个的短茬胡子。 您说呢?刘家少爷说话何时有个正经。 瑞王只当没听见:琦儿虽然幼时荒唐了些,可现在经商做的风生水起,人也长大了,肯定不能瞎编乱造,我说让你出任务,你借口想照顾老姆,多留几日,一去就是半年,我还当你真的是去侍奉亲人了,没想到啊,你还有这风流事?哈哈,若是老师还在,定要叹自个看走眼咯。 瑞王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倒是没了刚刚的矜贵气势,有了几分稚气,好像少年时抓住了他什么把柄,伙同琦儿一起去告诉老师,只是以前老师从来不信他们,倒是先责问他们一番。 王爷,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别人不知他做了什么,王爷又怎会不清楚?他不信王爷会真放心他一人在外,没人去监视他。 瑞王把信仔细叠了,从书桌上取了一本厚书,珍藏一般的夹进去,似乎还是觉得有趣,笑意始终未减。 怎么,不端着了?不自称臣子了?现在套近乎晚了,琦儿说了,人家郎君日日以泪洗面,消瘦如柴,如今正要寻死觅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