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鸡丝荷叶粥!好香啊。昼星灼拖着身后的狐狸尾巴凑到桌前,她以天地灵气为食,偶尔也有犯馋的时候,何况是阿爹亲手所做,意义大大不同。 到了此时,昼星棠颇有长姐风范,眼见爹娘动筷后,这才舀了半碗清粥捏着勺子喂食幼妹。 好喝的耶!昼星灼眨眨眼,咂咂嘴:阿姐,我也来喂你。 一大一小姐妹俩喂来喂去,琴姬杏眸噙笑,偷偷挪到心上人身边,小声道:恩人,我也来喂你? 昼景眼睛明亮,笑嘻嘻地拿指尖点她额头:我来喂你。 情意如火炽热,对上她的眼,琴姬心脏怦怦跳,等到星棠星灼反应过来,阿爹阿娘早就没了踪影。昼星灼人小鬼大,舌尖轻舔唇角:噫,腻乎! 惹来长姐一声嗔怪。 一家四口,她们在很多地方留下过脚踪,看过山,看过水,见识过千年树妖和深海海怪打生打死,见识过婴儿新生,耄耋者故去。 大千世界,只恨岁月不可无限拉长。 过一天,少一天,不敢早睡,不敢晚起,昼景克制着难言的恐慌和焦虑,一味沉迷在舟舟姑娘赠与她的醉生梦死里,分不清今夕何夕,无形之中,总觉得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拉着她的心上人遁入深渊。 天道无情,她恨这方天地的意志! 恨来恨去,成了恨自己。 又是一场不可多得的愉悦体验过后,琴姬身子倦懒,整个人软得不可思议,手臂柔弱无骨地环着她后颈:恩人,再来一次可好? 眼波撩起红尘万丈,引.诱着人甘愿沉溺,不愿醒来。 春日消磨,夏天在不知不觉中走近,莲池的花开了。 风筝忽然断了线。 昼星灼心口一阵难捱的刺痛如潮水袭来,她呆呆望天,眼神从最初的茫然,疑惑、愤怒,到难以形容的悲痛,短短几息,小脸神情几番变幻:怎么会这样?为何会这样! 她一声怒吼,停滞了三年的身量迎风见长,抽条似地长成少女应有的体态。 星灼?昼星棠讶然出声。 阿娘阿娘那股刺痛感越来越重,她高喊一声:阿娘! 乘风远遁,眨眼没了踪影。 看着她发疯跑开,顾不得断了线飞远的风筝,昼星棠神思急转,猛地脸色煞白,往河对面跑去。 她老胳膊老腿比不得妹妹说走就走,愣是教仆从抬着轿子火急火燎赶过去。 先是星灼突然长大,再是她喊着阿娘跑开,突如其来的恐慌感击中她心房,可千万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夏蝉聒噪,催促有情人别离。 琴姬窝在心上人怀抱弹完一首情曲,歪头瞧她:恩人,我弹得好不好? 她一向红润的脸颊染了刺眼的苍白,昼景摸着她发凉的指节,不敢看她的眼,倾身吻在她眼皮:好,极好,青出于蓝。 下辈子,我还要做一名琴师,为我弹奏情曲,诉明爱意。 红颜乌发,开口却在谈及下一生,日光映照着她的脸,照在她单薄的肩膀,昼景喉咙沙哑,只一心哄着她,小心翼翼,唯恐扬起一阵风把人吹跑了:好,还当琴师。我还教你弹琴。 说好了? 说好了。她伸出手指和她拉钩。 恩人,你再亲亲我。琴姬眼皮困倦强撑着打起精神摇晃对方发颤的手臂,冷不防被抱紧,双臂缠在腰肢的力道失控,缠得她生疼,吃疼之下,那股如山而来的困倦有了片刻缓和,眼前稍有两分清明,就被人吻得昏天暗地。 舟舟,别走,不要走 琴姬很想回她,到头来脑子越来越沉,瘫软在昼景怀里。 天命压弯了她的脊梁,她意识昏昏,嘴里念叨着年少时光,即便她二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明艳动人的好时候,但人之将死,总喜欢念旧。 我很早的时候就暗慕你,你是天地间明亮绚烂的颜色,见过了你,世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