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弄坏我抄好的《道经》。 她在这时还惦记着要将《道经》第一篇的手抄本交给她的院首大人,昼景狐狸眼挑起一丝坏,细长的指节捏着她尖尖的下巴:元十四,你不专心。 琴姬嗔看她:别叫我元十四。 那你到底是不是元十四?昼景玩味一笑。 她当然是元十四,只是这声元十四放在这个氛围来喊,怎么听怎么禁忌。 比她常喊的恩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念头浮动,她羞得不行,想跳下桌子逃走,被人擒了腰。 晚了。 恩人在这事上向来没羞没臊,琴姬体会得深,可除了完完全全的接纳其他的也做不了什么。她爱的就是这样一人,她好,她不好,爱不能减一分,与日俱增。 无论是细水长流,还是甜甜腻腻的如胶似漆,陷入爱河的女人,哪还顾得上己身? 琴姬不错眼地瞧着她的恩人是怎样宣泄这一身的热情,眸光颤颤的,分不清是水,还是会发光的情。 她感受到了。 也看到了。 看到昼景是如何将她捧在手心,敬重、爱慕,也无法无天。 如火盛放。 哪怕是一块寒冰,也得彻彻底底为她融化。 不快意,不算圆满。 至情,至性。生生死死都改不了的执念。 元十四 琴姬被她这一喊,喉咙滚动,脖颈淌下一滴汗。 这样喊你,其实你是喜欢的罢?昼景动作一改温柔,笑眼看她,眼睛翻滚着汹涌的烈火,琴姬闷哼一声,眉微蹙,更深地被她引.诱。 指节崩白,杏眸弥漫水雾,她睁大眼竭力看清使坏的某人,埋在唇齿的回应被风雨吹碎。 秋意浓。 梧桐树叶被风吹落,昼府的下人天刚亮拿着扫帚打扫庭院落叶。 主院静谧,隔着一扇门,琴姬侧着身,手指沿着枕边人毫无瑕疵的轮廓线打转,指尖停在下颌角,她倾身亲吻那一头雪发。 发是为宁怜舟白的。 宁怜舟是谁? 宁怜舟也是她。 入道那日在梦境看过的一幕幕浮现在她脑海,她曾嫉妒,曾悔恨,嫉妒宁怜舟得到了恩人的痴情不改,嫉妒她到死都死在恩人怀中,更悔恨自己来迟一步,以至于恩人现今喊她开口闭口都是舟舟舟舟。 可昨夜恩人喊了她整晚的元十四。 喊得她神魂颠倒,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一夜未睡。 被折腾了一夜,她理应累的。 可她这会很兴奋,困惑了她半年有余的迷障在最后那一刻散开,拨开云雾,她终于看清最浅显的事实。 宁怜舟是她。 她就是宁怜舟。 她的道不该困在三寸之地,她的情也不该拘泥在所谓的前世今生来早或是来迟。 她懂了。 前世还是今生,今生或者往后的每一世,恩人许诺她的,是生生世世的情,是永恒加倍的欢喜。 心蓦地敞亮了。 前世、今生,来早、来迟,起初是她,最后也应是她。 在笃信情爱一事上,恩人比她做得好了太多。 她深爱着她的神魂,和皮囊无关。 九娘和她前世生得有三分相似,除却初见,恩人因着讶异多看了几眼,往后再没被那与前世情人略有相似的面容夺去注意。 她爱她,义无反顾地献上忠贞。 恩人认定了她。 琴姬胸腔被连绵的感动充斥,她执迷前世的因果,恩人阴差阳错用一声声的元十四和饱满的爱意敲碎她的偏执。 用火融化了她。 她一点都不累,整个神魂被爱充满,累得反而是昼景。 她抿唇笑,垂眸痴望:亏空了本源的昼景容色稍显苍白,打眼看去透着些微羸弱。观她如此,根本想象不出她夜里是如何的骁勇活泼。 琴姬脸颊蹭了蹭她的侧脸,猫咪似地蜷缩在她怀里片刻。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