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备至,琴姬顺着她搀扶的力道站直身子,爱怜地抚摸她的眉眼:恩人,这是我们第一个清晨,你莫要惹我吃醋了,好么? 她还是迈不过这个坎,这一页仍然没有翻篇。 知道她傲,她养出来的姑娘她自然晓得怎么哄,昼景当即收敛眉梢的风流意态,乖巧如绵羊:好。 琴姬主动牵着她的手踏出门。 十指交缠,很是亲昵。 并肩而行,昼景歪头看她,恰巧少女也递来视线,两人眸光相撞,彼此笑笑,美好的清晨就这样开始。 白狸院鸟语花香,热腾腾的早饭呈上桌,琴姬与心爱的恩人同桌而食,气氛融洽。 用过早饭,她笑笑不语,昼景被她笑得骨头酥麻:怎么了舟舟? 琴姬站在庭院一束花前,俯身轻嗅花香,再抬头,笑意淡了两分:恩人走罢,这两天她顿了顿,改口道:今天我不想见到你。 早料到会有这一出,真发生了她也不觉奇怪。前世今生她的舟舟都是极有主见的人,昨夜哭成那样子,单靠着哭一哭或许能哭得她心慌意乱,可要她就此释怀,难。 作为优秀的伴侣,昼景总得留给她静下来思索的时间,不好继续在这呆着,身影踌躇:我 琴姬意动地眨了眨眼。 舟舟。姿容秀美的家主耷拉着眉眼:我能再抱抱你吗? 嗯。 得她允许,昼景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搂了她腰:好舟舟,千万别误会我对你的真心。 身子被她揉得软绵,琴姬低低应了声。 以她的聪明和骄傲,绝不会去想恩人爱的到底是不是她这等愚蠢的问题,她和她梦里相守十年,十年的情分纠缠摆在这,若她还要怀疑这份情爱是否真诚纯粹,不仅是对恩人的不敬,还是对自己的亵.渎。 心房涨涨的,尤其被她抱得如此紧,琴姬禁不住在她怀里轻喘:好了吗恩人 昼景不好仗着自己年长欺负人,慢慢松了手:我明天再来看你? 问出去的话没得到回答,因为就连琴姬自己都没想明白,明天她会不会想见她,见了是否又要介意起陈年往事一脚踢翻醋坛子。 她想了想,谨慎道:若恩人不嫌弃我醋劲大,尽管来好了。 不嫌弃。昼景眉开眼笑:你醋劲大我也喜欢。 她喜得不行,明明年岁已经不小了,正儿八经的少年人和她比起来都少了三分最闪耀明灿的少年朝气。尤其笑起来,恩人笑起来眉眼会说话,即便无心勾.引,也像勾.引。 恩人是狐妖。 琴姬下意识看她的身后,没看到想象里狐妖的尾巴,颇为遗憾地收回视线:你走罢,我看着你走。 昼景扭头就走,衣带在风里飘摇,发白如雪,仅仅一道背影不知引得多少女儿家为之神往。 九州第一殊色,昼家主,活在传说里的人物。 眼见人很快消失在眼帘,琴姬足尖一转,回到庭院内的梨树下,她怔怔坐在梨木凳,花红柳绿恭恭敬敬垂手而立。 半晌。 她眉心蹙着:说说罢,都打听到了什么。 花红柳绿心弦紧绷,总算晓得为何无缘无故主子要把家主赶出去了。 主子迟迟不问,不是陷在情爱里被迷了双眼迷了心窍,她沉沦也清醒,只是聪明的选择不闻不问,如今她问了,意味着她已经从家主口里晓得宁夫人的存在。 秋风飒飒,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话,琴姬闭了眼。 宁夫人,宁怜舟,余生亲自将女学在大周推广兴盛之人,有教无类,桃李满天下。 十八岁嫁入昼家,后入白鹤女院,天生读书的好苗子,沉迷学海,进益迅速,其志高远,每每在斩秋城论道,见解独到,鞭辟入里,是让大周男儿都心服口服的儒者。 除却她一生抱负,最引人乐道的是她与九州第一美男子矢志不移的爱情。 昼景十五岁执掌世家,成为名副其名的世家主之首,大周重臣、权臣,为帝王心腹,曾一度传出昼家主乃上天匡扶李氏皇朝降下的福星的言论。 少年登高位,壮年袖手名利富贵权势,舍了莫大的尊荣陪其夫人踏遍山河,此举在当时的文坛看来甚是荒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