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少不得要问一句因何至此,而她潜意识里却像早早接受了这样的认知,不觉稀奇。 昼景、柳绿一前一后被赶出来,守在庭院面面相觑,柳绿朝她讪笑,笑得某位家主心里着实憋屈。 浴室,琴姬解了汗津津的衣裙入水,不得不说,她的确被恩人迷住了。那一刻魂魄都想和她纠缠不休。 那是很奇妙的感受,过于热烈的情愫在心尖炸开,带着想要迷失的奇异色彩。 她好心情地抬起水下笔直细瘦的玉腿,好玩地弯曲酥酥麻麻的脚趾,肤如凝脂,美得不可思议。 白狸院温度失常惹得云渊丢下俗务快速赶来,人刚到院门口,那股炙热烘烤的感觉倏地泯灭,秋高气爽,一阵凉风吹过,吹干了云渊一身冷汗。 到底怎么回事? 这话没人答得上来。 昼景不认为需要给她一个解释,一道眼神看过去,云渊顿悟,不再多言。 舟舟在房里沐浴,她闲来无聊坐在梨树下打瞌睡,人群散开,云渊局促地垂首立在那:老家主,卑职有事禀。 早猜到不会平白得了这安生,她叹口气:去后花园凉亭罢。 四角凉亭,秋风掠过掀起一阵凉爽,昼景心里还念念不忘少女弹奏的一曲【相思】,她眉目温柔,唇角微弯,见她如此,云渊紧绷的心缓和下来:卑职前段日子离开秋水是奉家主之命寻找老家主踪迹。 喊前辈就好。 是。云渊从善如流。 自昼景卸下家主之位以来,关乎他的称谓从来都没个统一的喊法。 昼星棠接过父辈基业执掌昼家成为新一代家主已经有几十年,几十年过去,父辈还年轻张扬、俊色无双,而为人子,星棠家主已经垂垂老矣。 父女反了过来,这称谓上也是混乱。有人喊家主,有人喊老家主。 云渊拍拍脑袋扫去那些胡思乱想,继续道:家主思念父亲,想见前辈一面。是以逐光盟前段时日都到处奔波寻找前辈,不成想前辈来了秋水。 星棠她还好吗? 云渊怅然道:家主身子安康,可为人女,哪有不想念亲人的? 昼景坐在石凳不发一言。 算算年岁,星棠年岁已过半百,还记得那个寒冬腊月舟舟将刚出生的女婴抱进府门,见了她说想养着,于是星棠成了她们的孩子。 她和舟舟上一世子孙缘法不到,如何也生不出亲生骨肉,星棠小名衔婵,她的到来填补了她们或多或少的遗憾。 近十八年父女不见,难怪她会想。 这大概就是狐妖和凡人的区别了。 狐妖寿数漫长,闭关百年都是家常便饭,可人之寿数百年便是尽头。 想起那个孩子,昼景感慨良多。 或许改日她应该带着舟舟去一趟浔阳。 星棠老了,绣玉也老了。绣玉为帝几十载,雄才伟略,做的比她的母皇好。可若没有李十七几十年如一日的励精图治,大周也不会于今时迎来万国来贺的霸道昌隆。 眼下故人未归,记忆里还是小崽子的人就有了苍苍白发,她身形愈发沉默。 岁月在她身上沉甸甸如滔滔江水,又如巍峨高山,云渊不敢多看,像这样的人物,看多了是要失魂的。昔日为前辈生生死死的痴男怨女,可不要太多。 说完正事,她有心试探:前辈和琴姬 我会娶她。 一句话堵了所有的疑问,云渊内心震动,面上不敢露出一丝不妥,识趣退下。 凉风吹过昼景耳边霜白长发,她满怀眷恋地笑了笑:故人啊。 帝都,浔阳。 元家。 元十六兴冲冲地跑进家门:爹!娘!大哥二哥三哥四姐五姐十七来信了! 十七来信了? 率先跑出来的是元十五。 元十六朝她摇摇手,手上的书信在秋风里晃了晃,错眼的功夫被抢了去:十五姐!你做什么!那是我从驿站拿回来的! 是,是你从驿站拿回来的,可信是十七写给大家的。她不忙着拆信,扭头往主院去。 知道她是想拿信先给爹娘看,元十六跟在她后头,面上洋溢喜气:十七去了秋水城才几天就急着给咱们回信,这孩子,也不知道去了那适不适应,有没有吃饱玩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