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这场梦,我要他们看到我们,可好? 好。 作为梦境法则的掌控者,看得见与看不见仅在琴姬一念之间。 她想和恩人体验谈情说爱过日子的滋味,哪怕走在长街的芸芸众生都是假的、是她万千思潮迭起的一朵小浪花,她也恪守矜持地从昼景背上下来。 两人十指相扣,借着衣袖遮掩,大大方方地走在人群之间。眼前种种因着她强烈的心念变得生动鲜活。 卖花灯,卖花灯嘞!客官,要盏花灯吗? 来一盏。琴姬笑道。 这里不会有人因为她们的美貌失神,没有虎视眈眈的觊觎,没有惹人厌烦的不知好歹,有的只是众人艳羡的神情和偶尔打趣的女才女貌、天作之合。 琴姬在小姑娘手上买了一束鲜花,转身递给昼景:恩人,送你花。 昼景接过花,心思稍转,暧.昧地亲了花一口,琴姬看得眼皮乱跳,将其夺过来:连花的便宜都要占,不准! 一路上昼景被她折腾地苦不堪言,这会难得有机会找补回来,她从袖口抖出三枚铜板,又从卖花的小姑娘那买来一束百合,眼帘轻掀,挑衅地看着她的舟舟姑娘:还要抢吗? 随你好了。 余光瞥见她捧着一束花亲了又亲,琴姬红了脸,按捺住想要夺花的手:恩人,你看人来人往,大家都看着你呢。 觉得我傻? 大概、是罢。 哦。那也是舟舟觉得我傻。无妨。 梦境内的一草一木一生灵都是她构想出来的,这样说也没问题,琴姬就是看不过她的唇明晃晃调.情般地落在除她以外的外物之上。 这是她的梦境,她当然可以胡来。 少女轻哼,昼景手上的小百合消失无踪。连同街上往来的男男女女也消失不见。 一只雪白的小奶猫蹲在琴姬腿边,她笑了笑,俯身将幼猫抱入怀。 两人幼稚极了,两两相望,琴姬浅笑嫣然:恩人,你醋了吗? 她连一朵花的醋都吃,昼景吃一只猫的醋也无可厚非。眼神在少女胸前定了定,再看那只奶猫羞怯地用爪子捂脸,她弯腰手臂绕过少女腿弯,不客气地把人横抱起来。 软玉温香在怀,她心气顺了不少,温声问道:舟舟为何要喊我恩人,不喊我阿景? 琴姬噗嗤笑了,杏眸弯弯,手抚过幼猫的小脑袋:因为和自己的恩人谈情,有种禁忌的味道啊。 她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昼景抱着她一阵恍恍惚惚,憋了许久憋出一句:舟舟,你变坏了。 变坏了不好吗?难道只准你欺负我,不准我欺负回来? 啧!怎么会! 昼景看了眼舔爪子的奶猫,又看了眼容光焕发明媚娇妍的少女:没有,我是说她轻声道:我是说,你给了我好大的惊喜。 第6章 身心合一 放花灯、猜灯谜、逛夜市,身边有她的恩人相伴,琴姬在梦里过得很舒心。 天色将明,她缓缓睁开眼,头顶挂着淡紫色的纱帐,桌上瓷瓶插.着一枝花,再远一些,昙花凋谢,白兰怒放。 没有她的恩人,没有抱在怀里的奶猫,从梦境走到现实她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缓过来,也沮丧了很长时间。 心情低落,梦在最暖心的时候中止,好比到嘴的冰糖葫芦刚要咬下一粒,蘸了糖浆的山楂球自己掉下来,骨碌碌滚在地,看着它染了脏,哪怕放着不管再去咬下一粒糖果,总觉比先前的欣喜少了一分,然后遗憾多了一分。 闭上眼重新回味那个梦,琴姬眉梢带笑,羞赧地将头埋在被衾,捂着脸,脸颊后知后觉地发烫。 好在是梦,否则她都对着恩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呢?太难为情了。 不过和阿景游玩的感觉相当不错。 她得意地翘起了脚丫,眉眼流露着少女的单纯明朗。 花红柳绿早早端着清水守在门外,听到内室传来响动这才叩开门,走进去放下手中各样物什,老老实实秉持本分不敢多看。 琴姬一身刺绣寝衣坐在梳妆台前,发丝未干,发尾带着潮气,显然沐浴不久。 人坐在那不知在想什么,宽广的衣袖滑出一段秀白纤细的手腕,肤如凝脂,指甲盖都是健康淡粉的颜色。 望着铜镜内媚色缭绕的那张脸,她不满地拧了眉,顷刻面上恢复素日的冷清。 她大抵是很喜欢很喜欢恩人了,以至于眼尾的媚泄露了她不可与外人道的情思。 方才的模样适合舟舟,不适合琴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