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信心。 她知道自己多少的量,知道自己怎么喝就肯定不会醉。她已经趁着方芝去洗手间的时候,把酒瓶子的顺序进行了调换,确保她们只喝不太醉人的啤酒。 夜色越来越深,桌上杯盘 狼藉。 陈念脸颊晕红,身上发了点汗,额头的刘海被沾湿,覆在脑门上,让人有些难受。 她抬手往上掀了掀,方芝看着她,道:去洗把脸吧。 嗯?陈念应了一声。 去洗把脸。方芝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温温柔柔的,我还没感觉呢,你就不行了。 你还没感觉。陈念笑起来,伸着脑袋瞅她,你知道你这会,眼睛有多 方芝:嗯? 陈念觉得脑袋里的形容词不对,临到出口换了个词:水汪汪吗? 是吗?方芝也笑,酒窝甜甜的,但你身上都水汪汪了。 啊陈念晃了晃神,扶着桌子站起了身,我去洗把脸。 嗯咯。方芝轻轻应声。 陈念朝洗手间而去了,方芝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看她的脚步虚不虚,看她整个人晃不晃。 陈念精准地走着直线,推门进去,方芝眨了眨眼,哦,还不够。 洗手间里传来水声,方芝伸长胳膊,拿过来离她最远的酒,轻而易举地开瓶,然后咣咣,往陈念的酒杯里掺了掺。 洗手间的水声还在继续,方芝握着酒瓶,盯着自己的杯子停顿两秒,最终还是果断地下手。 两杯一样的内容,一样的分量。 淡淡的颜色,像迷醉的海。 陈念从洗手间出来,头发全扎上去挽了个丸子,脑门全露出来,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她重新坐到了方芝身边,方芝还是那个抱着膝盖的柔弱姿势,看她的眼神晃晃悠悠。 你用了我的洗面奶。方芝道。 对。陈念大方承认。 方芝吸了吸鼻子:真好闻。 陈念笑着道:夸我呢还是夸你自己? 方芝拿过酒杯,轻轻和她碰了一下:你好,我眼光也好。 陈念拿起了酒杯,方芝率先喝下去一大口,不知道是不是喝得太多了,掺过的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过于特别的地方。 她透过透明的玻璃去看陈念,陈念喉咙滑动的时候,眉头轻轻一皱。 酒杯回归原来的位置 ,陈念偏头看着方芝,静默的几秒。 方芝对着她的视线,没有躲闪,却有些看不明白,陈念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 她是在质问她,等着她自首,还是只是想看她,毕竟她这么好看。 陈念收回了目光,方芝眨了眨眼。 陈念端起酒杯,又轻轻啜了一口,然后道:差不多了吧? 不行。方芝果断地摇了摇头,还没感觉呢。 陈念:你既然没醉过,怎么知道现在的感觉不是醉酒的感觉? 方芝:醉了眼神会晃,脚步会虚,情绪会旺盛,嘴里会说些平日里不太会说的话,做一些平日里不太敢做的事。 陈念:你不会说什么? 方芝笑了笑:我不说的可多了。 陈念:那你不敢做什么? 方芝噘了噘嘴:不敢做的倒是不多。 嗯。陈念点点头。 那你呢?方芝反问她。 我陈念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坦坦荡荡,无所畏惧。 方芝陪着她喝,酒杯仰起来的时候,思绪突然就顶到了一个快要冲破峡口的位置,于是仰起来的酒杯就没再放下来,直到杯里的酒见了底。 我们来点猛的吧。方芝站起了身,时间不多了,明天还要上课。 她当着陈念的面,大大方方地提过了那瓶开封的清酒:喝这个,度数高。 陈念自然要挡她,手伸过去的时候被方芝轻易躲掉,方芝笑得灿烂:反正我要喝,你喝不喝随意。 你喝不喝随意。 你上辈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那么冷静的一个人,绝不允许自己情绪失控,到了要疯的时候,便一定要拉着我一起疯。 你不要那些犹豫,不要前因后果,不想层层的阻碍,不怕这刻得到了,下一刻便失去什么。 你一遍遍地问我,坦诚地把心都要剖开,急切地像是熊熊燃烧的火,再不救你,再不要你,你便烧成灰烬,随风而散,再不复存在。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