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一个受父亲疼爱的皇子,除非是谋反,再大的罪名都不算个什么事。 但却会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殿外的亲卫捧着一个偌大的锦匣入内,低声道:“蔡郢已被诛杀,殿下要的东西在里面了。”蔡郢是浔阳公主的心腹内侍。 徐晏抬眸看了过去,只让赵闻过去瞧了一眼,随后吩咐道:“将这东西送去二姊那,放在她桌案上即可,你别被她瞧见了。” 待殿内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他拿起一旁的虎形镇纸,手指无意识的沿着镇纸的纹路摩挲。 虽然他让将作监照着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出来,可和顾令颜当初送他的那个比起来,终究是不一样的。 突然间,他心里浮现起了一个念头:他想见她。 ----- 如今的天气愈发的冷,顾令颜每每睡觉的时候,总是要将门窗牢牢关好,只在窗户那留出一条缝来透气。 下午睡了整整一个时辰,她起来后就去了趟南风院陪李韶说话,却见到了一个穿着身素服的小娘子,颇为脸生,乖乖巧巧的站在崔大将军夫人的身侧。 不光是她,崔大将军的夫人王氏也是一身朴素打扮。 顾令颜只将人瞧了一眼,转瞬就明白过来这应当是三哥的未婚妻,刚刚从博陵老家过来了。 这次河西之战,崔大将军战死的侄儿正是她的亲兄长,故而她还在给兄长服丧,身上的衣衫颇为素净。 她有些疑惑崔家怎么会直接上门来,毕竟大家嫁女,还是颇讲究规矩的,一般来说都是男方去女方家,由女方相看挑拣,或是一同约个方便的去处。 崔家这样的人家,又怎会不要让人知道家中女儿娇贵? “颜颜来了?”李韶冲着她招了招手,指着一旁的小娘子说,“这是你崔家十三姐姐,你们幼时见过,你应当不记得了。” 顾令颜叉手微微往前倾了下身子,轻声道:“十三姊好。” 崔十三娘同样起身还了她一礼,声音轻柔,如月下溪水般潺潺。 李韶也没想到崔家会这么着急的上门,不是说这小姑娘前几日才到京城来么,何况又还未除服,竟是如此急切。 她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向来不都该是男方主动,女方家矜持淡然么? 无数的念头装满了她的心思,她挥了挥手示意顾令颜将十三娘带出去玩,自个才捻了笑望向一旁的王氏:“我还当她刚来京城,先歇几日,再亲自过去看望她呢,却没想到你就带这孩子过来了。” 王氏轻吐了口气,轻摇了摇头说:“哪是我想带过来,也是因着她家里出了些事,她家里着急,才想着……” “出了什么事?”李韶微微瞪圆眼眸,轻声问了一句。 王氏温声道:“她父亲这段时日病重,怕自己挺不过去,就想着先将十三娘嫁出去,免得留在家里耽误了。”崔十三娘已有十六岁,若是再给父亲服三年丧,都该有十九岁了。 即便是再疼爱女儿的人家,也很少有让孩子那么晚出嫁的。 李韶皱了眉头,轻轻转动着手中的小盏:“可十三娘还在给她阿兄服丧呢。”虽说起来还是父母为重,只要父母同意了,除非是国丧期间,都不算个什么事。 但这样到底不怎么像话。 “我和郎君也这么劝过,但她阿耶担心得没法子,就怕她将来年纪大了。”王氏不过是伯母,只能从旁劝说几句,又哪能真的去管人家的家务事。 李韶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当,她想了想说:“你且去跟她爷娘说一声,就说我们家愿意等着,一切还是遵照着规矩来。既然我们家愿意等着,那就决计不会让三郎胡来,这点上他们大可放心。何况未嫁人可为父亲服斩衰,嫁了人就只能服齐衰了,刚才言谈中我瞧着这孩子也是个孝顺的,她岂会不难受?” 都是家中有子女的人,稍一思索李韶便明白了应当是十三娘久久不能嫁进来,顾证年纪也不小了,崔家担心顾证有了常伴身侧的妾室或是庶子,将来十三娘难以立足。 既然是担心这个,那她给了保证,让人安心即可。 “若是怕他们俩人生疏,我大可让三郎时不时的上门,多去你家探望十三娘,或是带着她出门玩。既能全了孝道规矩,又能让他们熟悉起来,这样岂不是更好?” 听她说了这么一通,王氏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且顾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