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面庞。 顾令颜缩在袖子里的手蜷得更紧了些,深秋里炽热的光沿着廊檐,洒在了她脸上。 少女的半边面颊被照得透亮,原本就白皙的面庞,更是仿若一块泛着温润光泽的羊脂美玉。盈盈杏眸里也是一片光在里面闪动。 因心下慌乱,身子便有些不怎么沉稳,以至于凌云髻上插着的那支楼阁金步摇下坠着的流苏,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在耀目的光华下,隐隐流淌着光泽。 “颜颜,我是喜欢你的,不是因为你上回问我的什么不甘心。”他缓着声音试图去解释,想要将自己的心剖开给她看,“我从未想过让你做什么贵妃,只想让你做我的妻子。” 她那么好,他又怎么会舍得,让她去做妾室。 顾令颜轻轻眨动了几下眼睛,她朝着游廊外面看了一眼,淡声道:“徐晏,我该去正院用饭了。” 这样的太子,令她觉得陌生、而又无所适从,以至于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复他。 甚至于,只想低着头远远地避开。 徐晏知道除非有什么意外状况,只要顾审或杜夫人在时,顾家众人都是要去正院用膳的。 他点了点头,柔声道:“去吧。” 看着顾令颜仓皇转过了身子,正要迈步离开的时候,徐晏又忽然唤住了她。 顾令颜以为他还有什么话要说,便皱着眉头问:“徐晏,你如今怎么话这么多了?”他以前不是最讨厌她话多么? 看着她颇带恼怒的神情,徐晏轻笑了一声,眸子里流露出些许柔和,伸手扯了扯她的披帛:“这个掉地上了,小心等会绊一跤。” 顾令颜垂眸一看,果真是自己那条百草纹茜色泥金的披帛拖到地上了,此刻另一头正被徐晏给攥在手里提了起来。 她红着脸将披帛拽了回来,重新在衣襟上挽好,随后又瞪了眼徐晏。 不过片刻,她掉头疾步往正院走,似乎身后有什么猛兽在追赶,几乎是慌不择路的沿着游廊朝府中深处而去,连周遭的景致也无心再去欣赏。 徐晏唇角挂着三分笑意,凝着她离去的背影看了许久,知道小团花纹绛色裙摆最后消失在转角处,他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锦匣后,他沉思片刻,抬步朝着同顾令颜相反的方向而去。 沈定邦刚从顾证的房里出来,准备去找顾立信,却刚刚好在院门口和太子撞了个正着。 他挑了挑眉,站在那行了个礼:“这个时辰了,殿下还不回宫去么?” 一看到他徐晏就满肚子的火气,勉强压抑着怒气问道:“孤将这个匣子拿给你保管,你怎么给了颜颜?”他心知顾令颜根本就不想收他的东西,便也从未奢望过将锦匣里的东西送给她。 沈定邦先是怔愣了一瞬,才想起来了他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他脑海里先是一片空白,而后方才迟疑说道:“这……许是我刚才准备拿给殿下,却不小心给落在游廊那了。” “你!”徐晏恨不能给他一拳,将将伸到一半的时候,又把拳头给收了回去。 只因他看到沈定邦毫无畏惧的看着他,眼中似乎还带着点……跃跃欲试? 怎么?他是想再挨一顿打,然后装可怜么? 他想起上次明明到处都是伤,偏偏脸上没有半点痕迹。而沈定邦就因为脸上的那丁点伤势,装得像模像样的,让颜颜围着他转了许久,关怀备至,甚至于以为是他单方面殴打沈定邦。 不但如此,甚至于,她还为了沈定邦而冷眼看他。 想到这儿,徐晏的眸色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故意的?” 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可不能为了个沈定邦就功亏一篑。 “真不是。”沈定邦感觉自己现在就是有理没处说,他有些懊恼地踱了两步,无奈道,“更何况,我又凭什么要将你的东西给三妹妹?”他闲的没事做么? 徐晏一下子愣住,也心知沈定邦说的话没错,他恐怕宁愿将自己的东西扔了,也不会让颜颜看一眼的。 思及此,他挥了挥手,敛眉道:“知道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