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把肝脏咳出来的感觉。 三五个杏林好手围在床边给他施针,陈济看不到具体情况,只能听到大夫在焦急的抱怨。 “他不能受凉的,怎么就又给冻着了?” “太傅大人服五石散还是那么频繁吗?这个不能多吃的,夫人您要多劝劝他啊。” “太傅大人,您还听得到小人说话吗?” “夫人,帮大人把耳朵捂一下,他这么咳,很容易把耳朵咳坏的。 ” “大人,小的要给您扎针了,这个地方可能会有点痛,小的让人帮您一下。” 陈济就这么被抓了壮丁。 那位大夫让陈济摁住徐宣的左手,嘱咐他说:“你要摁紧了,待会儿先生或许会很用力的挣扎。” 陈济用力的点了几下头。 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到徐宣。 不知道是不是徐宣的身体温度太高,陈济的鼻头很快也冒出了汗。 估计是真的很难受,在大夫施针时,徐宣居然还哭了。 徐夫人只觉得心疼极了。 这时,婉儿在外面喊:“夫人,陛下和滕王赵王一同来看望先生了。” 徐夫人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吼了一句,“让他们等着!” 一群探病也不挑个好时候的王八蛋。 这皇室三兄弟等到天黑也没能顺利进门,反而被徐夫人赶了出去。 过了两天,徐宣好歹是不咳了。 徐夫人却也没有懈怠,她吩咐陈济说:“大夫说了,现在先生吹不得一点风,所以我便在外面把窗户都封了。他这个人,闲不住,到时候要是想出去或者是想做什么,你可千万不能让他如愿。” 生病期间,徐宣不见外客,他就跟个犯人似的被关在了温暖至极的卧房中。 陈济每次进去,都要在外头把身体完全烘暖后才被允许。 不知道是不是徐夫人跟徐宣哭诉了什么,多日来,徐宣除了下床看书就是在床上躺着,对汤药也不排斥,膳食也都在努力的吃。 看到他这么“听话”,陈济心里没来由的有点不是滋味。 这天,他又从婉儿那里接来了一碗汤药。 烘暖身体后进入房间,陈济关上门后抬头,整个人又忍不住的僵住了。 本来该好好的躺在床上的徐宣此时正趴在窗户前,歪着头用各种方式朝外看。 观众的视角是跟着上升的镜头一起在外面俯视徐宣,透过他完全不带任何低落情绪的眼睛,很多人有了他就真的是一个囚犯的想法。 “只是生病,没必要这样吧?” “好可怜啊,他这么急切,到底是在看什么?” “就算地位崇高又怎么样?其实他也是没自由的。” “大概是怕他死掉吧。刚才治病那段的镜头,真的吓到我了。李易铭真的是用全身在演啊,各种抽搐就算了,连续咳了那么久,让我有点心疼他的嗓子。也不知道这组镜头在拍的时候用了多久。” “徐宣其实是有肺痨吧?不是肺痨也是有肺病,他还作死吃五石散……” “那个时候很多贵族都服五石散,也确确实实吃死了很多了。” “在某种意义上还算得着是一个禁毒片哈哈哈。” 与观众们五花八门的心情不同,陈济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他端着药坐到徐宣身边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敢开口。 他不确定徐宣会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然而很快,他问不问都没关系了,因为徐宣自己开口了,“马上就要到春天了,大概这是院中寒梅最后一次开花吧。” 原来是在看园子里的寒梅。 想到传言,想到婉儿的话,想到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陈济不得不承认,徐宣真的是爱梅成痴。 看到他摸着被封上的窗柩发愣,陈济不知道怎么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二天,天没亮他就去园子里折了一枝寒梅。 怕被人看见,梅花他是小心的揣在怀里带进去的。 在暖房里,他捧着梅花呆了一个时辰。 他被蒸得满头大汗,被烘得气喘吁吁,但是就算这样他还是怕梅花的寒气会刹到徐宣,出来时还便它哈了两口气。 早上,徐夫人一般会来陪徐宣一阵。陈济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能顺利的在趁着给徐宣收拾书桌时,把梅花别进去。 第一次没有经验,到实施这最后一步时,陈济从怀里拿出来的梅花,被蹭得只剩下了一朵。 他顿了顿,还是又把花揣了回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