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叛逆期,当时的李幼荣想,既然家里人不同意他就自己单干,于是二愣子一样带着一箱行李半夜跟着陈家河转身跑到了国外。 那时他的首站就是好莱坞。然而尽管长相出色,但是不通人情世故不愿意潜规则的黄种人李幼荣,根本出不了头。在那里混了半年,李幼荣就对这里死了心,由因为怕家里人找过来,他拿着陈家河给的钱转身又跑去了英国。 在英国,李幼荣做了半年的舞台剧演员,他也曾参加过几场社区公演,那是他也曾看到过希望,但不久后还是因为护照和签证的问题,他并没有在那里多呆。此后辗转数国,有时心痒就去街头弹弹吉他唱唱歌,各色美景看过来,说起来还算惬意。 而京剧昆戏,虽然隔三差五李幼荣还是会开嗓子唱,但由于这十多年对表演生起的执念,李幼荣早就已经没了当初那颗一心向着戏曲的单纯的心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资格再碰戏了。 只要想到明天还有一场演出,李幼荣心里就各种膈应。 不纯粹的人,是没资格碰戏的。 “我明天就唱最后一场,希望您能原谅我。” 李幼荣说出这句后,又给奶奶磕了一个头。 “也希望您不要怪我。” 尽管没有跟奶奶生活过,但是并不妨碍李幼荣对这位大家的尊敬。又在墓前跪了半个小时后,李幼荣拖着有些发麻的腿,慢吞吞的挪着步子下台阶。 走了没两步,李幼荣隐隐约约听到身后有许多人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果然看着一大群神色哀伤的人穿着孝服过来。以己度人,李幼荣想着自己也不赶时间,再那么慢悠悠的挡路,未免有些不好,便退到旁边去,让这些人先过。 哪知道那群人里面的一个中年男人看到李幼荣后反而停了下来。 “是李部长家的公子吧?” 李幼荣敬他是长辈,所以就算不认识,还是立马给他鞠了个躬,“您好,我叫李幼荣。”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然后说:“你弟弟现在在我的部队里。” 李幼荣一听,惊讶之余忍不住又深深的鞠了一躬,“还劳您多累心了。” 他可是清楚,弟弟李子文就是鬼主意多得可以上天的捣蛋鬼,哪怕是进了部队,一开始怕也是双方都要经过一段心累期的。 “我倒没有多累心。”男人笑了一下,然后突然说:“你爸爸最近好吗?” 李幼荣愣了一下,“我爸爸他……怎么了吗?” “没什么。”这位长官笑了一下,他指了一下走远的队伍,说:“我先过去了。” 李幼荣连忙转身对着他的背影鞠了一躬。 满心疑惑的走出墓园,上车,李幼荣边扣安全带边像,还是回家了再看看好了。 陈家河见他情绪低落,只以为是见完奶奶的后遗症。他转了转眼睛,像多动症儿童一样拍了好几下大腿,“接下来去见你师父?” 李幼荣有勇气来见奶奶,但是却没勇气去见那个被他当做严父的师父。不管怎么样都压制不住心中的退缩之意,李幼荣只能一脸挫败的骂了自己一句“胆小鬼”。 “不了。”他把钥匙一转,油门一踩,打着方向盘上了路。 陈家河于是抬头看看还晃白着的天,一脚帮李幼荣把油门踩到底,大声的道:“那我们去high好了!” 忙着控制方向盘的李幼荣瞬间来了脾气,“high你麻痹啊把脚给老子拿开!” 他昨天刚换的新鞋! 李幼荣的这种愤怒持续了几个小时。当看着陈家河趴在酒吧的洗手池上吐得跟狗一样的时候,他幸灾乐祸道:“不是挺能喝吗?” “边儿去。”陈家河骂了一句,“你他吗有本事别故意灌我啊。” “你自己想在妹子面前出风头,关我什么事?”李幼荣翻了个白眼,不要更嘲讽。 等陈家河吐完,李幼荣招呼着人回包厢,又是一通闹腾,后来这货上了头,又叫来几个狐朋狗友,彻彻底底high到半夜。李幼荣怕这群酒精上头的小伙子闹事,就一直陪着。等到散场时一个一个叫来家里人,把人全都送走后,他这颗心才安稳下来。 心理年纪上去了,身体却还是二十来岁,跟着这群年轻人折腾到现在,不得不说李幼荣是真的有些心累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