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向岐王请辞。 灵州刺史走后,时缨回到帐中,听罢他的来由,默然叹了口气。 她心知慕濯也拖延不得太久,或许不等北夏那边给出答复,长安就会派人前来施压。 然而谁都未曾料到,第二天半上午,几名北夏使臣登门求见。 询问过后,竟是北夏太子遣来,为国师的行为致以歉意,并派遣军队迎接宣华公主入境。 安顿了他们,时缨去见宣华公主,慕濯独自来到林思归的帐篷。 “太子?”林思归嗤笑,“那小子果然坐不住了。我前脚刚离开王庭,他就尾随而至,恐怕只等着我失手,再跳出来充当好人。他向来看不惯我,认为效法汉人的典章制度是种耻辱,巴不得他父亲早日翘辫子,他登基……不,是做回他的‘可汗’,重新推行漠北原本的部落制。” 慕濯道:“我记得你昨日说过,他并非主和派。” “没错,殿下也知道,北夏人嗜杀成性,怎会有‘主和派’?”林思归一笑,“他不过是想趁机除去我罢了,他笃定我已落入敌手,凶多吉少,便与你们讲和,待回去之后,再把屎盆子扣我头上。横竖我死了,随行的人马也全军覆没,说什么还不是由他?” 他略作迟疑,低声道:“殿下,我有一个计划,但不知……您是否信任我。” 慕濯对上他的视线:“愿闻其详。” “您放我回去,三个月内,北夏定不战而亡。”林思归胸有成竹,“我能一手扶起他们,便能让他们重新变成一盘散沙。届时,你我里应外合,不费吹灰之力即可踏平北夏国都。” 说罢,他也觉得有些牵强,见慕濯没有应答,无奈自嘲道:“确实,我用什么让殿下信服?但我当真想要将功补过,如此一来,我到了那边,也算能给林将军一个交待了。我已将北夏的机密悉数相告,如若我使诈,殿下大可将我的真实身份和背叛之事透露给北夏皇帝,他那个人……” 他笑了笑:“这么说吧,与其让他得知我临阵倒戈、被关进他的死牢,啧……我宁愿告诉大梁的将士们,我便是北夏国师,让他们将我切片下油锅。” “况且,”他拍拍胸口藏着玉佩的位置,“这一次,我不会再忘记自己是谁了。” 慕濯依旧没有言语,林思归还想再解释,却听他道:“我并非不信任林兄,而是此去困难重重,你稍有不慎,就再也回不来了。” “殿下每次临上战场前,可曾想过稍有不慎,就再也回不来了?”林思归问道,眼中浮现些许微笑,“以前我做梦都想当大将军,奈何此生再也无法征战沙场,只能干些背后放冷箭的勾当,而今我终于能堂堂正正做一回英雄,殿下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他折身下跪,郑重其事道:“我曾说过要效忠殿下,只是迟了整整十年,还望殿下见谅。” 在他的膝盖触碰到地面之前,慕濯率先扶起他:“林兄,你计划如何?” 林思归压低声音:“我想跟殿下借点东西,然后……请殿下答应我一件事。” - 时缨走进宣华公主的帐篷,看到灵州刺史的瞬间,顿时生出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灵州刺史匆匆退下,宣华公主失魂落魄地坐在榻边,眼泪已夺眶而出。 时缨轻声道:“殿下……” “阿鸾。”宣华公主站起身来,“我这就动身出发,你去跟岐王殿下说一声,我……” “殿下且慢,”时缨拉住她,“岐王殿下还在与北夏太子的使臣交涉,您要给他些时间。” “没用的,”宣华公主绝望地摇头,“北夏已表明态度,又遣人护送我去王庭,岐王殿下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难道要为了我违抗陛下的命令吗?我不值得灵州的将士们冲锋陷阵,他们是保家卫国的好儿郎,就算马革裹尸,也要牺牲在两军交战中,而不是为我白白送命。” 时缨欲言又止,她斩钉截铁道:“现在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