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注入力量,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如果画是真的,这笔钱可以用来当他们的创业资金! 或许还能换个好一点的环境,不至于连一桶泡面都吃不上。 蒋凡聿连忙戴上眼镜,仔仔细细地看这幅画。 正看着,门从外面打开,陈寒丘回来了,他抖落伞上的雨水,递过外卖,道:“老三,先吃……” 他抬眼的瞬间,所有的话止住。 “你在看什么?” 陈寒丘放下手中的一切,快步走过去,小心地抢回画,他不敢用力,怕在争执中弄坏画。 幸而,蒋凡聿没注意他的脸色。 他兴奋道:“老大,这是liz的画?真品吗?那我们的项目是不是有救了?我们……我们!” 他性格内敛,这样的激动已是失态。 陈寒丘没理蒋凡聿,他低头将画仔细看了一遍,擦干净手,抚平所有痕迹,小心翼翼地将它收拢进画筒中,再放进绒布里,抱在怀中。 “老三,是假的。”陈寒丘神情平静,盯着蒋凡聿的眼睛,重复道,“这画是假的。” 蒋凡聿的笑容停住,他扶了扶眼镜:“……怎么会是假的?” 陈寒丘那么爱干净一个人,他不会把湿雨伞带进家门,不会把外卖就这样丢在地上,不会不换鞋就走进来。 更不会,在看见他的瞬间就把画拿回去。 蒋凡聿肯定,这画是真的。 “老大,肯定是真的。”蒋凡聿拿出查到的资料,急忙道,“你看liz的画值多少钱,你看看,我们有希望了!” 陈寒丘依旧冷静:“老三,别去想这幅画。” 蒋凡聿愣愣看了他几秒,喃喃道:“你早知道吧,也对,你去了那么多次画展,不可能不知道liz的画多少钱……” 说着,他蹲下身,看自己所处的环境。 只有一扇小窗的房间,四处围墙,视线所及之处都是机器,机器机器机器,早也机器,晚也机器。 陈寒丘,也冷静地像机器。 蒋凡聿低下头,用力抓着头发,闷声问:“你知不知道,我们连饭都要吃不起了,你知不知道阿融焦虑地睡不着,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知不道……” 他说着,忽然停住,盯着陈寒丘。 “老大,画卖了可以再买,我们以后会挣很多钱,可以再买liz的画,现在、现在能不能……” 蒋凡聿双眼泛红,似乎下一秒就要崩溃。 陈寒丘沉默地听着,他几天没睡,眼底一片血丝,此刻听到蒋凡聿的话,他心中有过一瞬的动摇。 是啊,现在饭都吃不起,马上就要快要活不下去了。 卖了这张画,他们目前的困境迎刃而解。 许久,陈寒丘低声道:“抱歉,老三。” 蒋凡聿反应了两秒,忽然起身,大叫着推倒连靠背都没有的椅子,拔掉在他眼前一片混乱的电线,小小的房间内发出巨大的响声,转眼便是一片狼藉。 “陈寒丘!你睁开眼看看!”蒋凡聿梗着脖子,冲着他大喊,“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陈寒丘抬起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蒋凡聿上前,用力揪住他的衣领:“卖还是不卖,你说一句不卖,我马上就走。” 陈寒丘压抑着情绪:“老三……” “卖还是不卖!”他重复。 “……我做不到。”陈寒丘拽开他的手,哑声道,“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因情绪起伏,陈寒丘的脸和脖子一片通红。 他坐下,手肘抵着膝盖,手掌挡住自己濒临失控的神情,低声道:“老三,这是……这是我的礼物。” 这是支撑着他往前走,唯一的动力。 这是他漆黑的天空中,唯一的光亮。 那时,女孩子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和他说—— 陈寒丘,遇见你真好。 陈寒丘,你要好好生活,会好起来的。 陈寒丘,我们以后也一起上学吧,一直在一起。 …… 陈寒丘三言两语说完当时的事,情绪稳定。但他一抬头,对上一双泪眼,她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一副要哭的模样。 他微怔,反应过来,笨拙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做好,老三他不是怪你,是怪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