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元培挠头,嘿嘿直笑,“饿了。” 大清早就出门了,也没正经吃早饭。 后面又是爬山又是搬行李,早就腹中空空。 赵夫人一看,果然日头都过正中了,当即笑道:“倒是耽搁了正事。” 吃饭可不就是正事! 福云寺僧众有限,这几日来的人却不少,实在腾不出手来每顿送饭,客人们要么自己去伙房吃,要么命下人提回来。 赵夫人坐了一路车,正想活动活动腿脚。 “这山上甚是凉快,我看那些松柏长势颇好,难得出来逛逛,不如自己走一走。” 城中精心修剪的松柏固然可爱,却多了几分匠气,难免木讷。 而这山里的松柏无人约束,肆意生长,又有怪石嶙峋、山雾环绕,野性十足,叫人看了便觉心胸开阔。 众人安置好行李,便去伙房用饭,一路欣赏奇松怪石,结果半路又遇到寿阳公主。 马冰心中充满了惊奇: 大家最近都这么闲么? 小小一座福云寺,几乎把自己来开封后认识的人全都聚集起来。 大约是有了顺王做出气筒,比起当初在驿站初见时,寿阳公主的眉宇都舒展许多,言辞也不那么尖锐了。 众人行了礼,就听她问谢钰:“你父母近来可好?” 谢钰例行公事地回了,“您也来听经?” 寿阳公主抬手理了理鬓发,漫不经心道:“兄长久居病榻,我难免悬心,听说这里的平安符颇为灵验,特来求一求。” 说的跟真的似的。 话音未落,一个叠起来的黄纸包就从她袖袋中滑落,在众人的注视下打了几个旋儿,晃悠悠跌入路边树根下。 这一带背阴,附近又有泉水流经,相当潮湿,树下长满青苔。 那纸符就落在青苔堆儿里,众人眼睁睁看着它的一角被迅速浸湿。 寿阳公主:“……” 开封府众人:“……” 气氛一度凝滞。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有婢女小声提醒:“公主……” 这…… 寿阳公主缓缓眨了下眼,皱眉,“糊涂东西,还不速速捡起来?” 婢女立刻上前将那已经被泡得软塌塌的纸符捡起。 看着符纸上明显的青苔痕迹,寿阳公主皱巴起脸,马上缩回手,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又听她道:“心诚则灵,好生收着,回去给王爷烧成符水喂下,必然药到病除。” 婢女:“……是。” 开封府众人:“……” 喂,这是平安符吗? 催命符吧! 话说回来,您这么光明正大的给亲哥哥使绊子,是真不见外啊! 因着这段插曲,气氛顿时古怪起来,寿阳公主和谢钰两人又都不善谈,胡乱寒暄几句,就此别过。 马冰看着寿阳公主的仪仗远去,总觉得有点奇怪。 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正值饭点,越往伙房走人越多。就停下和寿阳公主说话这么会儿工夫,又遇到几波用饭回来的人。 都在开封行走,整个圈子统共就那么大,十个人里倒有八个认识,既然见了,少不得寒暄几句。 谢钰不耐烦这些,只颔首示意,实在熟络的才略说几句,还抽空留意马冰。 “看什么?” “怎么不见驸马?”马冰想了半天,终于想起缺了什么。 缺了驸马啊! 一般来说,除非是女眷们特有的场合,不然驸马往往会陪同公主一并出席。就好像之前马球赛时,因为宁德长公主爱看,谢显不感兴趣也陪着去了。 哪怕不坐在一起,好歹是个态度。 当日瞧着申轩好像还挺紧张公主的,怎么今天倒不在一处? 谢钰眉头微蹙,又迅速舒展开,“他大约也来了。” 自从来开封后,申轩时常出入文会,如今俨然打出名头,还有人专门将他作的诗词编撰成册,十分追捧传颂。 盛名之下无虚士,别的暂且不论,鲁东申氏近百年的传承确实不俗。 申轩风度翩翩,文采斐然,待人又极尽客气周到,没有半点世家子的倨傲,迅速打开局面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短短几十天,朝堂内外对申轩的称呼就渐渐从原来的“驸马”,变为他的字号“若斋先生”。 若斋先生恪守礼仪,从不落人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