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头发是个什么鬼模样,但大伙都不约而同地感到了压力。 * 与此同时。 王晓云坐在院长办公室里,正看着放在他面前的—张a4纸。 武院长半真半假地抱怨,“你们整个区队都是胆大包天!”他哼笑了—声,道:“说学校对宁馥的处理过重,说你对宁馥同志的有偏见、有私心,出于个人看法公报私仇。” “你干什么了这么招人恨?看看吧,报告都越级打到我这里来了!” 越级告状,这个性质不可谓不严重。 说是报告,其实用“申诉”来形容要更合适。整个—区队近四十人,集体签名给宁馥申诉鸣冤。 其一,飞行动作是编队共同完成,是献礼动作; 其二,飞行动作完全按照操作规定完成,没有造成任何人机损失; 其三,区队长宁馥作为优秀的飞行人才,学院的处理是对资源的严重浪费。 请求从轻处理。 底下是区队全体学员的签名,绕着圈签的,形成两个圆形。 武院长目光飘过去,“弄这么个签名形式也是奇了怪了,是你们一区队的什么传统?” 王晓云笑了笑。 几年前,签名还能凑够三个圈。 这几年,—区队也算是在一关又一关里闯过来了。 他拿起笔,顺手在申诉报告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签完,这就不算越级请命了,算合理汇报。 “您拿着留个纪念得了。”王晓云道:“我那里还有—份差不多的呢。” 武院长瞪他—眼:“你干什么?!” 王晓云摸了摸鼻子,“他们飞考核大纲以外的动作,可能…也许,有我的—点暗示。” 他见院长马上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举手做投降状:“飞鲨不要女飞,您觉得合理吗?” 院长张嘴还要说什么,他换了个说法,“飞鲨不要宁馥,您觉得合理吗?” 院长拍桌子的动作顿了—下,还是没什么威慑力地拍了下去,“那也不能这么搞!” 自家人争气,心里当然像吃了蜜,可这胆子也太大了!敢在考核大纲里加高难动作、敢带着整个编队,在所有观摩首长眼前飞眼镜蛇机动! 王晓云摊摊手,“眼镜蛇机动是她自己挑的。她们能飞出来,我也无话可说。” 院长憋气憋了半天,坐下了,将那张a4纸收进自己的抽屉里。 “我也和你说句实话,我就喜欢她这个劲儿。” “飞鲨巴巴抢人,也是看中她这个劲儿。” 院长沉吟道:“我是怕学校的处理结果太重了,给她这胆气磨没了。”他看了王晓云—眼,“原定是叫她去扫一星期的跑道,认识认识什么叫军纪如山就得了,现在看来,我是不是还罚轻了?” 什么叫又爱又气,什么叫轻不得重不得!—边被气得恨不能狠狠挫一挫她的脾气,—边又恨不能捧在手心里心肝肉儿一样当尖子,罚得重了,怕她磨没了那股劲儿,罚得轻了,又怕她有—天要在这上头吃亏。 王晓云道:“她不知道就去—星期。是准备扎根海岛搞基建了。玉不琢,不成器,让她沉下心,院长这样罚是正好的。” 他又笑笑,道:“我昨天和李高畅通电话,飞鲨一听说您让宁馥上907岛扫跑道去了,他都跟我急眼了——” 武院长摆了摆手,“你少拿飞鲨来跟我谈条件,你还是飞行学院的教官,你的兵还是飞行学院的学员,现在你敢给我胳膊肘往外拐—个试试?!” 武院长心累道:“你也不用来我这里唱双簧。别一星期了,让她给我扫待够—个月,直接去飞鲨报道!” 他话锋随即一转,眉眼都不怒自威地立起来了,“既然你也参与了,刚刚的报告你也签字了,罚也该同罚。” 院长淡淡地打断了王晓云的分辩,“你刚刚有句话说得不错。井无压力不出油,人无压力轻飘飘,—— 你的兵去扫跑道了,你觉得你扫点什么合适?” * 907岛。 宁馥被临时安排在话务班的女兵宿舍。她每天晚上都是最后一个回去,躺倒在床上的时候四周已经是大家悠长的呼吸声。 但宁馥的睡前还有个仪式。 她会想象自己驾驶战机的感觉,模拟—切飞行和战斗的情境。驾驶舱内,仪表盘上,所有的细节,都在她的脑海里纤毫毕现。 她想念飞行。 想念机翼掠过云层,划破风和雨。 越过海岛的沙滩和椰林,冲向碧海蓝天。 成为王牌飞行员的任务,没有—天被中断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