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震颤的症状。 宁馥也是脸色苍白,好在撑着,还没用人扶下了飞机。同机的保卫吐得一塌糊涂,站都站不起来,把大伙都吓了一跳。 得益于她达到30的精神力数值,顺便挂上[草原巾帼]的称号,她竟然比人高马大的保卫科干事状态还要强一些。 第二天接着测。 机测组的每个位置都有2-3人的预备,怕的就是身体顶不住,无法达到正常的工作状态。 那个呕吐的夜里竟然出现了脱水症状,紧急送野战医院了,不得不换个人来。同样被换下来的还有设计人员和技工。 只有宁馥没有后备。因为她是总负责,能给她当备份的只有马铁军。但马铁军还有别的工作。 凭着“小核弹头”的称号,宁馥成功说服了马铁军,让她自己上了。 她从来说到做到,没有食言过一次。 换来的保卫人员是刚调到基地的新面孔,听说上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前线,还立过功。 他个子高大,穿着迷彩身姿挺拔,过来跟组长宁馥报道:“报告,牧仁赤那随时可以出发,请首长指示!” 宁馥一抬头,顿了两秒,笑了。 “别叫首长,走吧。” * 这一测又是连续六个小时的飞行,直到黄昏,飞机才开始返回机场。 颠簸之下大家都已经有些昏沉了,好在数据都已收集完毕,只待回去进行运算测定了。宁馥忙里偷闲地朝下看,一边对坐在她旁边的牧仁赤那道:“放松点,别绷太紧。” “你看,多漂亮啊。” 斜阳西下,他们的飞机正披着夕阳的橘光。往下看,是连绵的山野,纵横的河流水系。绿的禾捣,黄的土壤,蓝的江河,千万种色彩与生机,都镀上一层金色,蔚为壮观。 山河万里。 牧仁赤那在飞机上从始至终正襟危坐,能感觉到他浑身上下几乎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绷的进入了临战状态。 ——虽然他的职责只是保卫。 宁馥叫他看,他就探头朝下望了一眼,随即十分谨慎地回到原位。 宁馥忍不住笑了,“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到的基地。有时间叙叙旧啊。” 她还记得从图拉嘎旗离开时牧仁赤那送她的情谊。小伙子看样子成熟了不少,但还是那样沉默寡言。 果然,牧仁赤那只挤出一个字来,“好。” 他还是很紧张。 在战场上都不如现在这么紧张。 宁馥看出了牧仁赤那的苦恼,但现在她没法当个善解人意的好人了。她转回视线不再看着机翼之下的风景,将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靠着有些冰冷的机舱内壁,试图获得一点清凉。 没人注意,宁馥悄悄嘱咐牧仁赤那,“你休息一下,保存体力。等会下飞机,得要你扛我。” 女人的声音轻描淡写的,但听在牧仁赤那耳朵里却犹如惊雷霹雳。 “我的腿动不了了。”她说。 半小时前发现的,宁馥自己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考虑是晕动症或长时间飞行导致缺氧造成的,预计恢复时间2-3天。 她给自己做了诊断,反而稍稍放松了一些,——就当是休个短假了。 在别人面前她是整个项目组的负责人,是标杆是旗帜,倒了是要吓坏人的。动摇军心,是为不祥。但牧仁赤那多少有些不同,他们是有点老交情的。 宁馥觉得如要示弱,对方是比较好的人选。 昏暗的光线中她瞧见牧仁赤那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仿佛受惊的獐子。 她闭上眼,拍拍对方紧绷绷的手臂,“别害怕。” 她想跟牧仁赤那解释解释情况,但头脑也渐渐昏沉起来。 牧仁赤那想说“我不害怕”,但是张了张嘴,到底没能出声。 枪林弹雨他都没有害怕过。 但是现在……他忍不住默默向长生天祈求,让奇迹再一次降临在宁馥的身上。——如果长生天,能够听见一个说谎的罪孽者的心声。 漫长的轰鸣声终于消失,飞机降落,牧仁赤那轻轻推了推宁馥,发现她毫无反应。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停止了。 * 宁馥睁眼,已经在医院了。 来苏水消毒液的味道萦绕在鼻端,她眨了眨眼睛,眼神渐渐聚焦起来。 侧头看看,手背上扎着针头,正打点滴。 牧仁赤那正坐在床头,手里削着一只苹果。 他的手很稳当,刀刃紧贴着果皮,薄薄的一圈一圈旋转着削下来,露出的果肉光滑平整。 “你削苹果的本领可比我强多了。”宁馥哑声笑道。 牧仁赤那稳稳当当地削完那只苹果,先放在一边,那水杯给宁馥兑了一杯温水。M.bOWuchinA.COM